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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爱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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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申姜倏然睁开眼睛。

残余的梦魇迅速消散,明光洒过来,她的眼睛一点点地聚焦,逐渐能看清东西。

原来是场梦。

她揉着脑袋起来,头痛欲裂。

第三次了,她最近几乎一合眼就能梦见贺兰粼,在梦里他总是对她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令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怀疑自己再这么下去,会疯。

周围的场景甚是陌生,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茫然不知身处何地。

一送水的小婢看见了她,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女郎醒了,女郎醒了!”

不一会儿,一个修长挺峻的身影便快步而入,面容无比熟悉,正是叶君撷。

“姜妹妹!”

他一把将申姜抱住,眼里全是欢喜的热泪和明光。

申姜愣愣,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投奔叶君撷,后来晕倒在雪地里了。

所以,她是恰巧被叶君撷捡回来了?

她怔然推开叶君撷,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叶君撷有些激动,“姜妹妹,我听说你从皇宫里逃出来了,这几日也在四处找你。韩松在巡逻时正好在雪地中发现了你,就将你带了回来。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许久不见叶君撷,他早已不复当初那副贵公子的模样,皮肤变得比以前黝黑了,也粗糙了,额头上还挂着浅浅的一道伤疤。

原来远在贺兰粼即位之前,叶家就已被抄家。叶武之死了,叶夫人也不堪折辱患病而亡。

叶君撷宁死不愿归顺贺兰粼,带着自己的旧将找地方躲了起来,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期望有一天可以找贺兰粼复仇。

贺兰粼,和他隔着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

申姜见了叶君撷,立时想起李氏一家还在贺兰粼手中,恳求叶君撷去救一救他们。

叶君撷肃然说,“不消你多说,我日日夜夜都想杀灭那篡位的贺贼。我这几日便会派韩松到扶桑镇去采探情况,准备狠狠地暗袭贺贼一波。”

申姜听他答应,心想李温直一家子总算是有救了,紧绷的神经松下来,顿觉困倦不已。

可她又不敢睡,一睡着,贺兰粼那阴翳的面孔便会出现在她跟前,掐住她的脖子,玩弄她折辱她,质问她为什么要逃……

申姜精神不好,叶君撷便更对她体贴备至,大骂贺贼不是人。

他想,他得立马跟她成亲,好好疼疼她,才能免了后顾之忧,才能绝了贺贼的念想。

·

李大义死后,李壮和他的四个徒弟、一个女儿,都被关在自家的李氏武馆中,由精兵日夜看守着。

平日里李壮在镇上也是个受人尊敬的人物,乍然失了爱徒,又遭此重挫,身子骨便有些熬不住,第二日便病倒了。

李温直来到路不病面前,求路不病请大夫给她爹爹看病。

路不病禁不住李温直的苦劝,到底还是答应了她。

李温直含泪致谢。

……

房檐下,贺兰粼独自一人静伫。

下雪了。初雪掩住了所有的天光,使得天与地都昏沉沉的一片。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雪花迅速融化,不到片刻工夫就化作了水,透心凉。

他的眼色更黑更深。

贺兰粼烦躁地甩掉了雪水,拿起手边未完成的玉雕,用锋利的刻刀,继续一刀一刀地刻起来。

玉质发出嚓嚓的轻响,被剜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纹理来,蜿蜒,一刀比一刀深。明明刻在玉髓上,却像是凌迟在某个人身上的。

过了片刻,玉块被雕琢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女子云髻峨峨,一身百褶长裙,笑靥形貌,栩栩如生。

贺兰粼将她握在掌心里,狠狠地一攥。他的唇俯低,吻在玉像上,深深地吮吸了一口气,虚弱地颤抖,流露极度的疲乏和痛苦,似包含着极端的爱意。

半晌,他又睁开双目,满是冷厉的怨毒。

“哐啷!”

雕琢精美的玉像被他砸在了朱漆柱边,碎成了无数片。

他厌恶地将残像踢进了泥中。

董无邪正巧此时进来禀告,拱手,“如陛下所料,刘申姜从李家离开后,去投奔了叶氏余孽。离扶桑镇最近的郊野外,应就藏着一座叶氏的军营。”

“现在叶君撷准备回到南阳去,和他以前的部下取得联络。要不要属下立即派人,清剿叶氏,把刘申姜抓回来?”

贺兰粼阖着眼皮,神色宁静。

丝丝冷淡的气息从他身上透出来,慑得人发慌。

“不必。”

他道,“我亲自去。”

董无邪一愣,“是。”

贺兰粼唇角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他要亲自过去抓住她。他倒要瞧瞧,她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

她是否跟那尊玉像一般,一击就碎。

·

申姜随叶君撷来到了南阳城。

这里有叶家老宅,算是一个还比较安全的地方。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也不能保证没有贺兰粼的爪牙。

一路上,申姜一直很担忧李温直一家子,问及叶君撷,叶君撷总是支支吾吾。

申姜心下明白了,叶君撷只是想对付贺兰粼,却并不想救李温直一家。他之所以假意答应她,不过是为了稳住她。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申姜还是隐隐难受。

她不晓得,天下除了叶君撷,还有谁能救李氏一家子。

为了绝对安全,叶君撷把她带到了南阳老屋中,给她安排了最隐蔽、最深处的一处房间,并且把自己所剩不多的兵力分出来一部分,保护申姜。

见自己的未婚妻正站在眼前,并无外人,叶君撷隐藏在内心深处许久的情意再也按捺不住,又甜又痛,张臂就想将她拥入怀中。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是怎么备受煎熬,怎么日日夜夜思念她俏丽的身影的?

想起那贺贼曾把柔美的她抱在怀里,随意赏玩,叶君撷就憋屈得难受。

他不容许。

申姜还处在内忧外患的疲倦中,怔怔向后退一步,“君撷,你做什么?”

叶君撷见她躲避,极是腼腆地试探道,“姜妹妹,要不咱们赶紧完婚吧。只有咱们做了夫妻,才能彻底死了贺贼那龌龊的心思。”

申姜难堪,委婉地提醒他,“君撷,我还在逃命呢。”

叶君撷保证,“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谁也找不到这儿来。”

他显出点爱怜,又有祈求的神色,想要摸一摸她的脸蛋。

申姜向后一躲,哐啷,一个花瓶被她碰落在地。

叶君撷怕她受伤,疾而闪身挡在她前面,还是被碎瓷片伤到了手。

他看着手上的血,很是难过。

“姜妹妹,你躲什么?我……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申姜惭愧,欲为他包扎伤口,却又被他无比奇怪的眼神吓了回去。

她默然垂下头,低低地道,“你的手受伤了,快去包扎一下吧。”

叶君撷不答。窗子忽然被夜风吹开,夹着雪片的风灌进来,吹得他浑身发凉。

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姜妹妹刚从险境中逃出来,现在还受不得惊吓,是他操之过急了。

叶君撷愧仄,又暗暗自责,唤了人将地上的碎瓷片打扫了。

“对不住。”他临走时帮她带上了门,轻轻道,“……不过,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申姜见叶君撷这样子,百般不是滋味。

重新开启一段感情吗?她已经太累太累了,真的无心也无力。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阿翁,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远离这些纷争,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别无他求。

可连这最简单的愿望,却也实现不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胜悲哀。

忽然觉得与其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直接跟贺兰粼来个了断,是生是死,总也干净。

她郁然不乐,蜷缩在床榻一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如既往地有一双手,沉沉地抚摸她,如凛冽的北风一般。

她皱了皱眉,这熟悉的触感,应该是又梦见那人了。

还真是一日都不让她消停。

她翻了个身,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呓语了一句,“要杀就杀吧,我跑不动了,实在不想再跟你玩了。”

那人晦暗着,不说话。

申姜久久得不到回应,也就睡着了。

她不知的是,梦魇之外,确实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着她的喉管。

黯淡修长的阴影站在她枕畔,本拟将她一刀刺死。

然就在离她极近的位置,刀锋却又停住了。

他骗得了天下人他恨她,恨毒了她,却无法骗自己。

黑暗中,浓浓的恨融化为幽怨、悲哀,以及疯狂的痴迷,匕首被他丢到一边,他俯下-身来,褪开她繁冗的衣襟,发疯似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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