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1/1)
他此时就像被架在火堆上烤,内心急切又不敢动弹。
“周氏确实系个传奇,旁支遍布海外,大陆就净返个本家,鮀潮地区多排外,眼高手低,大部分都majorinbusiness,哩个时期政途行得出咁远概,都净系哩家啦!”【周氏确实是个传奇,旁支遍布海外,大陆就剩下个本家在,鮀潮地区的人多有排外,眼高手低,大部分人都是经商为主,这个时期在政界能走那么远的,也就只他们家了。】
鮀潮地区“排外”的“majorinbusiness”的萧某摸摸鼻子,尴尬又不失礼貌地保持着微笑,其他在座的能在大年初三就聚在这地儿的人,出身也基本没多大差异,稀稀落落有人忍不住也发出闷笑声。
“Ken哥系话,周家搵人去拉南洋陈,其实系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果个公安系统概领导?”【Ken哥是说,周家找人去拉南洋陈,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那个公安系统的领导?】边想就在萧帅身后,很轻易就能察觉他的情绪起伏,萧帅不着声色地挪开半位,“Ken哥你企佐咁耐都唔攰咩?”【Ken哥你都站了这么久了,不累?】
Ken哥这才隔壁落了座,荷官又开始新的一轮发牌,他们就这样嬉皮笑脸地在牌局上把一家的生死覆灭聊成了闲谈。
“周家本家最得人锡概独子,旧年过年返祖屋祭祖过年,同D朋友出去玩,结果咩出佐事咯,俾人一刀笃死系夜总会度,听闻个凶手就系俾果个领导保落嚟概。”【周家本家最受人疼的独子,去年过年回老家祭祖,跟人出去玩,结果出了事,被人一刀捅死在了夜总会,听说凶手就是被那领导保下来的。】
……
再到后面的谈话,边想都已经不用听都能推断出来了,他拳头攥发白,浑身微颤。
别人不知道的,他可是清楚不过了。
周家,可不就是陈文桐前一年误伤最后致死的那位周家公子吗?以当时周家一派冲着陈文桐一命偿一命来的势头,边振华居然还能从中周旋,最终以情节较轻的过失致人死亡定罪,庭审判了个三年,可三个月不到就被边振华寻了个由头保了出来,这罪刑跟不判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了。
他们还当是边振华手腕了得瞒天过海了,陈文桐甚至还埋怨边振华是故意踢他进去吃几个月苦头的。
如今想来,势头强劲的周家又怎么可能轻易被糊弄?
陈家子孙单薄,二老倒了家就散了,可周家不一样,本家的独苗没了,上头的主心骨还在,更有无数在外腾达辉煌的旁支。
杀子之仇哪有那么轻易放过的理!那不是真的肚量大不追责,他们那是全憋着等这一出呢!雷霆一怒波及千里,现在已经不止是陈文桐shā • rén偿命的问题了,周家那是要来个连带九族,把边振华这个靠山也一道给推了!
对和错之间如果非要立一个界线的话,那条线,便只能叫“形势”了。他家势不如人,那是命,他得认。
边振华这案就是个死局。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太平绅士:太平绅士制度,缘起于十六世纪前,是英国创立的一套旨在维护社会秩序的司法辅助制度。太平绅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一些香港社会的成功人士参与社会服务。这些工作实际上是警方份内的工作,后来随着警力的增强,太平绅士逐渐变成一种荣誉,是香港上流社会觊觎的头衔。
【注】:Fullhouse: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其他点数的牌。
第157章离别
年后本该春年花开的时节,却被百年一遇的寒潮给截了胡。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潮,澎湃汹涌,自北向南一路高歌推进,跨越重山涧水,来到鮀城的时候,已临近元宵。
报纸上电视上铺天盖地地向人科普了一番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现象及成因,末了又万变不离其宗地把环保理念宣扬了一遍。
在历经两个多月的调查和筹备后,边振华案件终于也定下了庭审日期,作为粤省开年第一要案,在省城法院开庭。
那是两个多月以来,边想第一次见到老边。
他笔挺地坐在旁听席上,屁股就堪堪沾着座位边沿踮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庄重一些了,可一动不动的坐姿还是透露了他的底气不足。
冬阳毕竟不若夏季来得炙烈,他的肤色又白回来了一点儿,但少年脸部略显稚嫩的线条在短短的两个月间被磨砺出了锋锐,坐在角落里竟现出了不明显的阴郁。他甚少穿正装,括挺的西装下压着竖条暗纹衬衫,他没有配领带,衬衫解开了最上边的扣子摊出了领口,利落的圆寸很好地显出他五官日渐硬朗的英气,连带余下的三分痞气都被身上那件裁剪合体的烟草灰呢大衣给中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