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4)
魔术师眼珠转了一圈,“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他说。
杰弗里:“哈……?”
祝槐挑了挑眉。
“准确来讲,”魔术师慢吞吞地解释,“应该说是‘邪神’。”
“祂们庞大而具有超乎人类想象能力的力量,人类在祂们面前与蚂蚁无异,真相就是这个世界曾经为其所统治,只不过现在有的被驱逐,有的还在沉睡,可能也有例外……我可不清楚那些,我还想保住自己小命,但我知道有一小撮疯子还在搞一些教团活动,妄图呼唤祂们的降临。”
“除了信徒,邪神的眷族也同样信仰着祂们——当然,这只是世上诡异之事的一部分,还有其他怪异的存在,把这些统称为‘怪物’是不是好理解点?”
“你是想说这个城镇上有这种东西。”祝槐说。
“不。”
魔术师纠正道:“是一群。”
“而且,”他说,“它们中的一些有时会披上人皮,乔装成人类的模样,混迹在人群里。”
“无数的居民、游客,反正谁也不会专门去注意一个随便在大街上碰到的家伙,对方的长相转眼就会被抛在脑后。”
“你们会记得自己有没有遇到过第二个相同的路人吗?”魔术师问。
天边已经泛起红色了。
窗户明明早就关好了,他的这句话却像是一缕穿堂风呼啸而过,引得人无端打了个冷战。
“所以,”南风愣道,“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已经……”
祝槐想得更远些,“这下牵头亡灵节的究竟是谁没准也有待商榷了。”
“意思是我可以偷双倍?”杰弗里问。
……重点是这个吗!!!
“玩笑,开个玩笑,”看看众人表情,杰弗里讪笑着缩缩脖子,“你们继续。”
“我不知道它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魔术师声明,“我碰巧遇到一个还不是适应人类行动方式而露出了一点马脚的,所以才会想控制着它往那边去,到时候再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我们就是追着它去的,”祝槐说,“但是在里面什么也没看见。”
男人面皮上难得浮出一点惭愧来。
“……学艺不精,”他嘀咕,“进去以前就给跑了。”
其他人:“……”
你行不行啊!!!!!
“这个特别花精力的!”魔术师很硬气地为自己正名,“我刚学会没多久,不擅长很正常!”
啊对对对。
祝槐思索了几秒。
“那以你来看,”她问,“汤尼·佩特是怎么死的?”
“你好奇的是刚才那句吧,不过,”魔术师斜杰弗里一眼,“这小子开电视看新闻的时候,我零星听到了两句。”
为什么只有两句?
当然是因为刚清醒就被又双叒叕打晕了!
魔术师怨气冲天,但他可不敢冒出来,不然他相信这群人绝对把它又变成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只得继续道:
“我说‘被盯上了’,是因为猜测它们既然选定了某些目标,肯定会对他们做点什么,不管是打算替代还是怎样都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我认为不会这么早就下手。”
“更不会做得太明显,虽然只是不痛不痒地提了句发现一具意外死亡的尸体,提倡游客和当地居民减少夜晚独自出门,然而从另一层想想,也不失为一种……”
“警告。”祝槐说。
魔术师扬起眉毛。
“没错。”他说,“而且不是对所有人的,只是对一部分知情者。”
“我想他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说不定死亡也是个意外,把他挂到树上才是示威或者警告……”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一边尽量压消息一边还特意告诫民众的矛盾局面,”他在听他们概括了几句外界状况后总结道,又冷笑了声,“你们还要在夜晚出门吗?”
“明后天不一定,”祝槐说,“但是今晚会。”
魔术师忍气吞声地算了算自己昏过去的时间,阴阳怪气地“哦”了声,“你们居然还要去参加那个。”
“来都来了。”她道,“总得去看一眼吧。”
也好看看不惜压下人命也要办的典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呢?”祝槐问南风。
南风和她的想法一样,“去……吧。”
他头疼地啧了声,“就是肯定得回酒店一趟。”
最开始汤尼给他们讲解时配套的旅游小册子就写得很明白了,毕竟是用来招徕游客的,本来也是轻松休闲的风格,并不要求怎样正式,只希望大家着装得体就行。
不过他们在外东奔西跑了一天,还是回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得好。
“……你们就这么走了?!”见他俩还真要动身,魔术师一下子急眼了,“你们敢走,你们前脚走,后脚我就拉着他当人质!”
杰弗里:“……”
他看看男人拧向自己的身体,又忍不住看看对方脑袋后头那个大包。
谁把谁当人质?
“明明学了咒语,”祝槐慢悠悠地说,“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是因为那个吧。”南风深沉道,“施法还要做准备工作,还要前摇。”
断读条这种事断着断着就很顺手了呢!
魔术师:“………………”
你们再骂!你们再骂!
眼见得被这有声的没声的一通鄙视,年纪可能得有在场三个人中的两个加起来那么大的大龄中二病像条毛毛虫一样扭着扭着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着他们。
自闭了。
祝槐抱着胳膊在旁边看了他两秒,从桌上那堆杂物里抽了根木棍,蹲下|身戳戳他肩膀,“真哭了啊?”
魔术师:“???”
他愤怒回头,“你当我三岁小孩?!”
结果他一转过头,对上祝槐笑吟吟的眼神,顿时又觉得上当了,“……喂,谁不生气啊!我的书好端端地放在那儿,你们给我落下了。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行,”她很干脆,“你说怎么赔?”
“不,我是不可能原谅你们的。”魔术师铁骨铮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今天就是绝食而死,就是撞在这桌角上,你们不把书给我找回来,我就赖在这里不出去了。”
南风欲言又止,毕竟是受着“不能乱拿别人东西”教育长大的新世纪青年,他的良心是有一点受折磨的,虽然东西不能还人也不能放,但至少——
下一秒,他就听到对方说:
“除非你们帮我拿到教堂里的东西。”
……志气呢!!!
祝槐:“……”
杰弗里:“……我好像记得人是你们绑来的。”
“绳子确实不是你的幻觉。”祝槐欲言又止两秒,“给他解了吧。”
反正人是不会跑了。
小偷抓狂,“嘿!这是我家!”
赖在他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又不是就不管了。”祝槐挑眉,指了指旁边的南风,“他不是还要给你补偿吗,到时候找他要钱。”
南风正心虚着,闻言马上打哈哈笑道:“一定,一定。”
“书!”魔术师还在抗议,“我的书!”
“好好好你的书。”
她安抚完这边安抚那边,“等会儿我们去广场那边的时候看看,不行就想想怎么去教堂。”
“不过——我话说在前,”祝槐语锋一转,“你既然推给了我们,就代表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很难办成的,所以我也不保证能不能真的拿到。”
……咳。
杰弗里给他解了绳子,魔术师理直气壮地揉了揉背在身后太久以至于酸痛的手腕,“但是——”
祝槐歪歪头,打断了他,“看在你确实告诉了我们不少情报的份上,我们会试试。”
反正知道了教堂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是肯定得去看看的。
“那你们可得尽快,”目的达到了,但魔术师也深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他没表现出窃喜,明面上还在嘀嘀咕咕念念叨叨,“说不定可不止我一个冲着这种东西来的,我就听说过有个叫尤什么特什么的组织——”
“组织?”祝槐好奇地问,“什么组织?”
魔术师“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也只是听说好吗……”
“尤……尤克……”他皱着眉头回忆,“应该是‘尤克特拉希尔’。”
这名字有点耳熟。
祝槐思考了下,“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
魔术师:“对对对。”
“世界树、宇宙树,反正一般差不离就这两个说法。”他说,“那群家伙应该是和教团对着干的吧,要我说简直是白费力气。封印总是在松动的,教团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了,邪神早晚要苏醒,做再多也不过是让那个期限再晚点来罢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知道得越多就越悲观的消极,祝槐倒是不以为意,“也总是有人重视过程胜过结果的。”
她笑道:“你自己不还是明知道结果不会好但也想多知道点东西吗?”
魔术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杰弗里忍不住扭头问南风,“你听懂了吗?”
他语文和历史从小学起就没及过格了。
南风:“呃……”
“哎,管他什么树不树的,”他挠挠头,“反正只要赶在他们前头就行了吧。”
他看向外头天色,“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咱们再不走会不会有点奇怪了?”
祝槐瞥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表,“的确。”
他们单独在外这么长时间,指不定会引起另外两位队友的疑心呢。
“那我们就先出发了。”祝槐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哦对,说起来,是不是还得有人留下来看着——”
虽然魔术师表示自己不跑还要赖在这,但话谁都会说是吧。
杰弗里:“……”
行了,别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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