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粉蒸泥鳅(1/2)
虽然晚出发了些时候,但是到的时候,时辰刚刚好。
这一场婚礼那叫一个热闹,小厮们抬着一篓一篓的铜钱到门口撒,从新人进门一直到天都黑尽,众人这才散去。而里头还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甄重曜醉醺醺地被人扶着走到后院,瞧见新房门口被风吹得摇晃起来的红灯笼,意识清醒了不少,问门口侍立的白嬷嬷:“皇子妃那边可有人伺候?”
“回爷,御医方才给皇子妃请了脉,说是皇子妃只是因着天热有些苦夏,倒是不必吃药,只吃些易克化爽口的东西便可。皇子妃便叫了粥和小菜,已经端去了。”自小就照顾甄重曜的白嬷嬷有条不紊地回道。
甄重曜点了点头,正要抬脚往里头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去回皇子妃一声,我有了些酒,恐熏了她,先去书房沐浴再过来。”
白嬷嬷应了一声去了。甄重曜转身,吩咐阿烈道:“让御医过来书房一趟。”
两刻钟后。甄重曜的书房里,第三位御医也收回了诊脉的手,站起身来:“三皇子,臣已诊毕。”
“如何?”甄重曜眼中已不见丝毫醉意。见两人对视一眼,他眸色一冷:“怎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
年轻些的御医立刻躬身拱手:“回三皇子,您这不是病症,只是有些肝阳上亢,只要平日里多食菜蔬,少沾酒肉,保持身心畅快即可。”
甄重曜听了这话,眉拧了起来:“这是个什么意思?不是病症为何还有这些讲究?”
老一些的御医忙道:“回三皇子,后生年轻,还望三皇子勿怪。如今您虽然是肝阳上亢,却不到症候。臣开一剂方子,若是夜间还有些酒意头晕,就吃一副。若是不晕,就不必了。”
原不过是个醒酒方子。甄重远立刻失了兴致,摆摆手:“备着吧。来人,备水。”
一刻钟后,两人这才告退了出来。瞧见三皇子身边的长随去抓药,年轻些的御医低声道:“曾老,我师父曾经教导,是药三分毒,若是能不吃就不吃。这三皇子此情状,自是保养为上,为何还要开这太平方子呢?”
年老些的叫曾老的御医捋捋胡须:“这有些药是治病的,有些药却是保命的。你啊,再琢磨几年吧。”只不过,保的是医者的命。
年轻些的御医一头雾水。
这头甄重曜正逢人生四幸得意之中,朝廷那头,气氛却是日渐肃穆起来。
当时甄重曜赢了那一仗,便让圣上大怒。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临阵换将的缘故,只怀疑是主帅故意如此,一道圣旨贬谪了主帅,命之前刚执掌西北军又被他召回的平王重新接手西域,镇守西北的熙王接手抵抗安王的大军。但是他又担心这平王和熙王有异心,又听了后宫的枕头风,派了贵妃和淑妃的娘家侄子一边盯着一个。
岂料,这两位侄子本就是纨绔草包,平日里倒是高谈阔论,但何时上过战场。他三人又得了家族叮嘱,只当这回是来刷战功的,平乱不在话下,故而一到军中便开始指手画脚。
平王和熙王本就对生上塞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过来不满,孰料这两位还如此不晓事,不光帮不上忙,还成天添乱。两位之前还碍着宫里娘娘的面子,后头战事着紧,两人也顾不上他们,只叫人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随意插手便好。
平王那边是淑妃家的侄子,折腾了一阵,见没人听自己的也就偃旗息鼓了。而熙王这边这个,仗着贵妃在宫里受宠,见自己被冷落,心里越发不忿。趁着熙王出战迎敌之时,他自个儿琢磨了一条路,带着跟随自己来的那些府兵,就出去了。
他走的那条路,恰恰好是甄重曜重兵埋伏的地方,直接被生擒了。当甄重曜知晓那领兵的人是贵妃侄子的时候,倒是按兵不动,派人去讲和了。
熙王本将一切都布好了,自觉起码有七成胜率,怎料出了这一变故。他恨不得杀了那人,却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加急回报给朝廷。
朝上一得知消息,立刻炸锅。贵妃哭得死去活来,跪着求圣上一定要救她唯一的侄子。圣上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成这样,立刻下旨:救人为上,但不可退一步。
甄重曜岂是好相与的,熙王与他周旋许久,甄重曜只有一个要求:城池换人,否则免谈。
无奈之下,熙王又只得回报给朝廷。贵妃这回换了个哭法:往常这熙王可是战无不胜的,听闻曾经还单枪匹马从敌兵中救出过安王一个儿子,怎么这回安王那边他倒是没法子了?莫不是,有些其他想头吧。
这猜测正合了圣上心思。圣上一道呵斥圣旨就下了,督促熙王务必于十日内救出贵妃侄子,否则这王他就不用当了。
熙王听了这话,直接气血上涌,真个提着一柄刀要单枪匹马出门去独身营救,众副将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他思来想去,横竖都不是人,他当夜便吐了几口血。次日他便直接领兵正面迎敌,孰料,鏖战许久,他年事已高的身体终究支撑不住,栽倒在地,就再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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