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3)
他不过是后来的选择罢了。
但他始终记得多年以来对父皇的畏惧崇敬之情。哪怕如今当了皇帝。
诸公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度,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说的话,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否定另一个人说的话。今日这都察院的满晖来势汹汹,只怕是不能善了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若是今日告状不成,来日可要迎接来自晏首辅、太子殿下和陛下的三重暴击啊。
谁不知道,皇帝偏心偏到了外祖家去,膝下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捆在一起,都比不得太子殿下。
看来满晖是不告状则已,一告状惊人。
晏盈进来的一瞬间,百官还没反应,太上皇倒是直接站了起来,当场就“啊呀”一声,然后就老泪纵横。
英雄落泪,真是摧人心肝。
尤其是太上皇这样的英雄,刚才还是个铁血帝王,现在却忽然开始哭了。怪让人难受的。
晏盈一进殿,正见坐在最高位的太上皇,忽然就落泪了。祖父还真是——演技一等一啊!
“臣女见过太上皇,见过陛下。”
皇帝于是就问道:“父皇如何哭了?”
太上皇不理他,直奔到晏盈身前,仔细端量:“真真像梦一样。”
“来人,快去承恩公府请承恩公来。”
“是。”
百官里有些年龄很大的老人儿们也有些震惊,有些懂了太上皇的意思。可大部分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太上皇是闹得哪一出,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现在还要派人去请承恩公来。
承恩公很低调的,平日里都不来上朝。承恩公就是个爵位罢了。他是天子舅舅,主动不惹事,不揽权,大家巴不得他如此。
好好一场参人大会,如今变成了太上皇老泪纵横的悲剧。谁都可以不管,皇帝却不能不管。他硬着头皮道:“父皇怎生难过?”
太上皇指着晏盈,“她,她与你母后年轻时,像了个八、九分啊。这怎么不叫朕难过呀。”
嗬!
这话一出,官员们都大吃一惊。太上皇都如此说了,只怕晏大小姐还真的就是陛下和娘娘的女儿——哦哟,皇后娘娘就只怀了一胎,这么说,太子殿下果然是假的咯。
至于你说太上皇会不会认错人了?绝无可能。他老人家英明了一辈子,你当他是陛下不成?咳咳。当然,就算太上皇真的马失前蹄了,那人家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他爱妻的。太上皇和仙蕙太后的绝美爱情,那可是很多同龄人心中的回忆啊。
也就是仙蕙太后死的早,太上皇又常年不在京中了,才让后来者居上。现在反倒是晏首辅和夫人韩氏的绝美爱情占了舆论大头。可他们又哪里比得上当年仙蕙太后那一对?
和仙蕙太后同龄的那一批小娘子们,哦,现在已经是老夫人们了,她们当时心中的男神那必须是太上皇啊!太上皇,身份高贵,却还对仙蕙太后情有独钟,为她空置后宫,更别提文成武治,爱妻如命。救命!现在小一辈的晏君乐和韩氏那也叫绝美爱情?和太上皇比,算个毛线啊!
太上皇是绝对不会认错妻子,更不会认错和妻子长得相像的孙女的。
他板上钉钉,如今叫承恩公来认,也不过是为了再次确定而已。
皇帝听了,心里狠狠一沉,他的女儿居然长得像母后?父皇这一出口,那真是铁证了。
晏首辅也心下发黑,怎么会?晏盈长得像仙蕙太后这一条一出来,别说是皇帝了,谁都奈何不了晏盈回归了。要知道,满晖所说的前面两条证据,都算不得什么,都还有辩驳的余地。但是,长得十分相似,实在是个铁证。
尤其是有太上皇这么个爱妻的人物在。
他能受得了他那貌似他爱妻的孙女在外头受罪?只怕他明儿就能给这孙女寻个好封地,直接封公主了!
晏首辅之前还当太上皇要好好调查一二,那就还有余地,他毕竟只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等等,今儿这一出,不会是太上皇主使的吧?那满晖,是太上皇打出的出头鸟?
他心底发寒,甚至来不及阻止太子说话了。
只见诸葛恕对着太上皇一拱手:“皇祖父,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晏大小姐长得与皇祖母相似,并不代表一定是皇祖母的血脉啊。”
晏首辅心道一个“糟”!
许多历经两朝的官员也顿觉不妙。
果不其然,太上皇一听太子这话,就撸起袖子对着太子抽了个嘴巴:“她和太后长得像,不一定是太后的血脉。那你呢?你和太后一点也不像,那就肯定不是太后的血脉咯。”
“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沟里爬出来的,也和朕攀亲戚。”
诸葛恕被太上皇一个巴掌抽过来,顿时嘴角流血,脸颊肿起半天高。他现在都还仿佛做梦似的。祖父他怎么会这么对自己?他从前对自己虽然不算十分亲近,但也还算疼爱。对自己,也比对另外两个孙子好。
如果太上皇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直接给他答案的:那是因为老子以为你是陆晚亭的孩子!陆晚亭嫁了我小儿子,本就是委屈了。老子想着陆晚亭的孩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你一个假货,也配?
就在此时,承恩公也被请了过来。不愧是和太上皇关系最好的小舅子,他一见到晏盈,也是有些傻样:“哎呀。”
他忙看向太上皇:“姐夫,这,这和阿姐年轻时太像了。怎会如此?”
太上皇点了点头:“你也如此说。”
旁边便有人给不明所以的承恩公说了今日始末,承恩公长吁短叹:“原是如此!也怪我,我若是早早见了这晏家小娘子,哪会不明白过来?虽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长姐的孙女流落在外,总归叫我难过啊。”
说着说着,承恩公也老泪纵横起来。
晏首辅看着这两个人,听到“流落在外”,也忍不住心里一阴。什么叫流落?他们晏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还缺吃少喝了不成?
晏盈也万万想不到,舅祖父和祖父一个样,眼泪说来就来。看来自己也该如此,提升演技才行啊!
晏盈于是茫然不解地看向在场唯一亲近的晏首辅:“阿爹,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上皇狠狠瞪一眼晏首辅,才慈祥地看向晏盈:“乖孙女,你可不是晏家的女儿。你是我们诸葛家的孩子啊。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个丧了良心的早死王八蛋,将你与如今这太子换了。”
晏盈不可思议,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望了一眼诸葛恕,又望了一眼晏首辅,最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了。
就有朝臣打量着,倒是个聪明孩子。
皇帝心里心疼得很,诸葛恕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挨过一根手指头,如今被父皇这样狠狠打了一巴掌,简直是颜面扫地了。可看着父皇这样子,一副要给晏盈撑腰的模样,只怕再晚一些,恕儿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啊。
满晖道:“太上皇,陛下,太医院诸位太医已经侯在殿外,可要他们入内?”
有太上皇在场,皇帝的意见根本不管用。
太上皇瞥一眼群臣:“朕知道你们心思多,这虽说是我诸葛家的家事,可也涉及朝纲。恕儿也做了我安朝太子十余年。唉,若真是朕这老头子认错了人,便也罢了,朕亲自给恕儿赔罪。”
诸葛恕难道不怕太上皇?就算真是太上皇搞错了,晏盈根本不是皇家血脉,诸葛恕才是,他也不敢叫祖父赔罪啊。此时他的理智倒回来了些许:“孙儿不敢。祖父也是为了我安朝正统着想。只是孙儿实在想知道个分晓。”
哼!便叫你死个明白!
太上皇便让太医们都入内。今日这事,太医们都听了些许风声,此时也惴惴不敢言。
“种约的《青行录》,你们可都读过?”太上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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