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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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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空吗?”

“嗯?”

“付平津答应了葵葵明天带她去环球影城,结果临时要出差,让我带着她去,你去吗?”

“好。”夏烟想起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眸光不自觉变得柔和。

说完,她正要推门往出走,便被身后的人拦住,他的吻再次落下,勾缠着她的唇。

半晌,他才松开她,“晚安吻,去吧。”

下车时,夏烟脸颊滚烫。

明明更羞耻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可此刻她却有种十八岁时,和司柏燃谈恋爱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司柏燃来接她,他自己开车来的,还专门换了辆有安全座椅的车。

付平津今天赶早班机,一大早,还不到六点钟,便抱着葵葵去按司柏燃家的门铃。

他原本是想着自己先走的,等七八点钟的时候,再让家里的司机把葵葵送到司柏燃这儿。

谁知他一醒,葵葵也跟着醒了,非要他先把自己送到司叔叔家里。

小丫头极其敏感,知道付平津要去出差,可能七八天都回不来,因而想尽办法和爸爸多待一会儿。

司柏燃睡眼惺忪地给父女两人开了门,葵葵一见到他便抱住他的腿:“司叔叔!”

“叫干爹。”

葵葵还没叫出口,便被付平津瞪了一眼。

司柏燃笑起来,他这干爹可是当不上了。当初葵葵生出来后,司柏燃说自己要当干爹,付平津不乐意。

有着亲爹,要什么干爹。

司柏燃猜他是被卢静闹离婚给刺激的。干爹不可怕,就怕给葵葵找了后爹,连带着付平津对干爹这称呼也多有避讳。

小孩子精神好,五点多钟醒来竟然也不困,待付平津走后,她吵着哈欠连连的司柏燃陪她玩。

司柏燃自然不能再去睡回笼觉,好在家里有一堆乐高还有拼图,以及小外甥之前来他买的玩具,倒是也能陪葵葵玩一会儿。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水母!”

“这个呢?”

“鲸鱼!”

“不对,这是鲨鱼。”司柏燃和葵葵正在拼海底世界的拼图,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六点半,还早呢。

等到七点多钟,司柏燃和葵葵吃了点东西,然后带着她去了夏烟家。

夏烟刚上车,就听到一声甜甜的“烟烟阿姨”。

“葵葵?”

葵葵从安全座椅里伸出手来,要抱她:“烟烟阿姨,我不想坐安全座椅了,我和你坐一起好不好?”

司柏燃把她抱出来,别说,小丫头比去年沉了不少。

安全座椅是放在后排座位中间的,葵葵不坐里边,跟夏烟一起坐在主驾驶座的后边,空间便显得拥挤。

小朋友还喜欢动来动去,不时踢到碰到夏烟,夏烟不怎么介意,她今天出来专门穿了宽松的牛仔裤还有运动鞋。

但面对这样一个活生生又柔软的生物,她手脚都显得局促。

葵葵精力无穷,一会儿给他们唱歌,一会儿讲起幼儿园小朋友的故事,一会儿又扯夏烟的头发,说要给她编辫子。

可爱虽然可爱,但毕竟是四岁的小孩儿,也有非常固执非常烦人的一面。

玩夏烟头发时,她扯得有些用力,但小孩子自己不知道。

夏烟忍着疼,任她胡闹,还是司柏燃开口:“葵葵,松手。”

“嗯?”

“不要扯烟烟阿姨的头发。”

“我没有扯,我在给烟烟阿姨编辫子。”

“你弄疼她了,她不用编辫子。”

“我就想烟烟阿姨和我梳一样的头发!我没有扯她的头发!”葵葵大声说,不知为何那股执拗劲儿突然上来了。

“好了好了。”夏烟轻拍她的背,温声哄她,“阿姨把头低一点好不好?”

“嗯。”葵葵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停顿了会儿,才继续给夏烟编辫子。

好在离环球影城不远了。

小丫头不高兴了,便不说话,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开口:“上次我去好莱坞的环球影城时,妈妈就给我梳了和她一样的头发,那天爸爸也在。”

司柏燃和夏烟对视一眼,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两人一起蹲下身来,司柏燃揉揉她的头发:“叔叔错了,刚刚不应该说葵葵。那现在,司叔叔和烟烟阿姨都在,烟烟阿姨还梳了和你一样的头发,你开心吗?”

葵葵眨眨眼睛,笑起来:“开心。”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晴天,没有风,但气温比较低,园内很多项目没有开。

尽管如此,还是很多人。

夏烟和司柏燃,还有小葵葵,一人买了一件巫师袍,还有不同颜色的围巾。

葵葵穿着巫师袍,开心地要跳起来,她让司柏燃给自己拍照,然后发给爸爸和妈妈。

司柏燃尽职尽责地当着摄影师。其实付平津早已给他们安排好了VIP行程,连跟拍的摄影师也早就请好。

这些年他陪伴在女儿身边的时间有限,因而珍惜每一张照片。

但司柏燃更喜欢自己拍,尤其是,有夏烟出现的画面。

那种美,是别人拍不出来的。

三个人起得都挺早,葵葵更是五点多就起了,玩闹了一天,到了晚上六点钟时,她便开始打哈欠。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要更低,三个人被冻得鼻头通红,司柏燃担心再待下去小丫头冻感冒,于是决定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烟抱着葵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丫头已经睡着了,趴在她的怀里,睡得酣甜。

司柏燃看着身旁一大一小的两人,忽而想起一个片段,他对夏烟讲起。

有一次,他陪葵葵看《蜡笔小新》。

他指着小新的妹妹野原向日葵问:“她叫小葵,你叫葵葵,你和她比谁可爱?”

葵葵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搁以往,她一定会甜滋滋地说:“当然是我可爱啦!”

但那天葵葵没有。

她盯着平板里的动画片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小葵有爸爸妈妈和哥哥,葵葵什么都没有。”

当时司柏燃听完,愣了好一会儿。

小丫头年纪虽小,但也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完全不懂,相反在特殊的成长环境中长大,非常敏感。

夏烟听着,看了看怀里的小丫头,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幸好两方家长素质都很高,从来不在小朋友面前讲另一方的坏话。”司柏燃说道。

他先送葵葵回家,葵葵奶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宝贝孙女,她一边低声和司柏燃道谢,一边要去抱孩子。

司柏燃说:“您快进去,天儿这么冷,我把葵葵抱进去吧。”

葵葵奶奶摸了摸孙女的脸后,才由身旁的老佣人扶着进了屋。司柏燃把葵葵送进去,很快又出来。

他一上车,对夏烟笑笑:“小朋友是不是很闹腾?”

“还好,比我想象得好。”

“这是因为葵葵乖,去年和我小外甥来过一次,没把人头疼死。”

夏烟情不自禁笑起来:“你这两年不忙?”

还有工夫陪小朋友出来玩。

“还行。”

其实是忙的。

那天过后不久,他便去出差了。

出差前他们一起吃饭,又是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馆子里。

当年司柏燃的爱好便是探寻各种苍蝇小馆,一副老饕做派。这么多年,看来没怎么变。

小饭馆用的筷子质量不怎么好,他撕去塑料包装,递给夏烟之前,会把两只筷子对磨很久,直到找不出一根刺来。

他向来是这么细心。

夏烟很难描述那段时间她和司柏燃的关系。

他们太自然而然地重新在了一起,他一通电话,她便会去找他。但是谁都没有提过去五六年发生的事情。

司柏燃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甚至,他们也没有用“女朋友”“男朋友”这些俗气的词汇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放到别人身上,这可能是不负责任,只想睡几觉的关系。

但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恰恰是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早已不需要向别人来证明什么。

在这俗世上,司柏燃是独一无二的,夏烟是独一无二的,而他们的爱,更是独一无二的。

世间只此一份,不需要人去定义。

一直到正月底,司柏燃出差都没有回来。

农历二月初一那天,彭茵茵约夏烟去找算命师傅,顺便去雍和宫拜一拜。

因为是初一,雍和宫里人很多,香客来来往往,正殿外丹墀之下,有两石狮相应,狮背上竖立着木杆,上边悬挂着数面绘有驮宝骏马的经幡,迎风而飞。

时隔这么多年,夏烟依旧是不怎么信这些的,但到底是进了佛寺,心也跟着虔诚了几分。

面对佛祖时,她跪在蒲团之上,望着金身佛像,有很多瞬的愣怔。

13年年末,她回长沙过春节之前,也曾来过这里,那时的虔诚不次于此时,她许愿佛祖保佑,可以让司柏燃的姥姥平安无虞,长命百岁。

那时姥姥刚确诊没多久。

可惜第二年的春夏之交,一向身子硬朗的姥爷便去世了。

佛祖真的听到了她的愿言吗?

否则怎么会开这样一个玩笑?

夏烟在蒲团上跪坐良久,站起身时,一个愿望都没有许。

从雍和宫出来,沿着那条街,街边有卖点心的,还有摆摊算命的。

彭茵茵有点紧张,拉着夏烟进了一个小房子里,据说她要找的那个算命大师就在这里。

那小房子的外边也挂了个木牌,上边用黑笔粗糙地写着“算命”二字,字迹有些斑驳褪色。

进去之前,彭茵茵低声对她讲:“我朋友说他算得特别准,别看他年纪挺小的,但好像家学渊源,祖上是摸金校尉,据说好几个明星都还找他算过呢,你一会儿要不要也算一卦?”

夏烟轻笑出声,祖上是摸金校尉?

这话,有点耳熟……

走进去,夏烟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张脸,熟悉感扑面而来,只是她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

那人也怔住,片刻后,他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夏烟?”

“你们……认识?”彭茵茵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万万没想到夏烟和她要找的算命师傅竟是旧相识。

这种感觉很神奇,如同偶然发现阳间的生物和阴间的生物竟然有联系。

——小力。

夏烟没理会彭茵茵的差异,回忆起眼前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只是当时去蓝色鲛人驻唱的那家酒吧时,每次看到他,她都会随着兰思唯喊一声“小力”。

印象中他是个比她还要小一两岁的男孩儿,调酒技术非常好,常年混迹于声色犬马的酒吧里,人很活泛,但又有几分神神叨叨,爱给人卜算,像个神棍。

倒是没想到,现在真干起了这一行。

命运不可说不奇妙。

不知为何,小力的脸色很难看,问彭茵茵问题时,他眼睛一直低垂着,盯着桌面。

彭茵茵以为这是算命师傅的特色,也没放在心上。

等彭茵茵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接连对小力道谢,又递了钱。

虽然明面上这类报酬没有固定的数额,都看心意,但是坊间也有一个标准,没有人敢给得少了。

夏烟和彭茵茵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身后小力喊夏烟的名字。

她回过头,“嗯?”

小力看向彭茵茵,彭茵茵知趣地点点头,先行走了出去。

夏烟倒是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况且刚刚已经寒暄过。

小力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

夏烟察觉到他有话对自己说,便坐下来,静静地等着。

小力看着她,忽然用双手抵住额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半晌,他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她:“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夏烟不知是什么意思。

小力不去看她的反应,兀自说道:“当年你在酒吧打人的那段视频,是我放到网上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睡过一个好觉。”

“为什么?”夏烟听到自己问,她的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意。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那晚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兰思唯被流氓纠缠,她想要阻止,但阻止无方,最后不得不拎起酒瓶,砸到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而小力站在她的身边,一直在帮忙拉拽那个男人。

她不觉得他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我缺钱,当时我缺很多钱,我姐病了,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小力掩面,回忆起那段不堪的过往,“视频是酒吧里另一个同事拍的,他也就是闲得无聊才拍的。有次你们来酒吧玩,聊起打人这件事儿,我好像随口说了句视频还在。没想到没过多久,赵希希便背着你们来找我,和我要那段视频,当时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直觉不太好,便没给。后来我姐生病后,她又来找我,说会给我一大笔钱,只要我听她的,把那段视频发到网上,我答应了。后来、后来……”

小力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段视频,连同网络上铺天盖地砸向夏烟的恶言恶语,都变成他过去几年的一段梦魇,无数次在梦中重复。

小房子背阴,即使窗帘拉开,也没什么阳光照进来。

夏烟盯着桌面上的花纹,这桌子是黄花梨木的,应该值不少钱,她忽而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这一刻想的竟是这个问题。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都过去了。”她说。

余下的,她也不知该讲什么才好。

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恨不恨。

毕竟小力也是为了他的姐姐。

大恶其实是由无数不起眼的小恶组成的,滚雪球一般,进而产生毁天灭地的效应。

很多人在这场恶中扮演了不同的角色,主动或者被动。

夏烟几乎都要忘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忆其实是很会趋利避害的。

“你现在好吗?”小力问。

“还行吧。”

走出小房子,阳光落在夏烟的脸上,她忽然想起了当年小力给她调的那杯酒,还有算的那一卦。

十六七岁的男孩儿,把酒推到她的面前,语气老成地说:“这杯叫温柔陷阱,美女姐姐一定要警惕今夜出现的男性,可能会影响一生。”

那一晚,蓝色鲛人乐队还没解散,在台上唱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一晚,她撞到了周婷的另一面,强挤着笑意卖酒。

那一晚,她抡起一个酒瓶砸到流氓的头上,英勇得像个女侠,却在后来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可也是那一晚,她的的确确,遇到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男人——司柏燃。

小力算得没错。

司柏燃帮她赔钱,替她处理烂摊子,又带她去接卓凡。

一整夜的兵荒马乱,都是他陪着她的。

可是那时的他,不过是她当时男友的好兄弟。

兜兜转转,他变成了,她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三更合一)

(这周的六更更完啦,下周末更新的时候,估计就是带着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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