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1/2)
夏烟对视频里的小人儿说:“你把手机拿给司叔叔好不好?”
司柏燃接过手机:“小丫头可爱吗?”
“嗯,这是谁家闺女被你拐了?”
司柏燃轻笑:“付平津的,你和他打个招呼?”
“等一下。”
夏烟从视频前离开,再出现时,睡衣外套了件衬衫。
司柏燃把手机递到付平津面前。
“平津哥。”夏烟看着视频里的人。
付平津变化不算大,他长相一直都是成熟稳重那一挂的,不过这些年来气质愈加沉稳,不笑的时候嘴唇紧抿,很是严肃,只有见到女儿和相熟的老朋友时,才会松弛下来。
此刻,他勾起唇角,笑问:“小夏,回国怎么都没吱声?”
“回来没多久呢,平津哥,你怎么拉着司柏燃过情人节?”
付平津哈哈笑起来:“我们俩呀,难兄难弟,这几年你不在,我怕他过节心里不好受,就陪陪他。”
司柏燃也笑起来,不情愿地说道:“谁乐意你陪?”
夏烟和付平津在视频里寒暄了几句,两人其实不算很熟,只是他是司柏燃的朋友,当年她跟着司柏燃和他一起吃过几顿饭。
付平津把手机还给司柏燃,司柏燃看着夏烟,问:“大后天回来?”
“应该是。”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当着付平津的面儿,司柏燃也没说太多,怕刺激到他。只是刚刚葵葵抱住他时,他忽然想到夏烟,想给她打个电话,想让她也见识见识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待视频电话挂断后,葵葵咯咯笑起来:“司叔叔,烟烟阿姨长得好漂亮。”
司柏燃舀了一勺蛋糕喂到她嘴边:“那可不。”
葵葵却不再吃,她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说:“我不能吃了,阿姨脸上都没有肉,而我脸上好多的。”
司柏燃和付平津两人都乐了。司柏燃想了想,说:“她那样子不好,太瘦了,还是我们葵葵可爱。”
葵葵将信将疑,又忍不住嘴边蛋糕的诱惑,最后还是吃了小半个。
都是司柏燃一勺一勺喂她吃的。
付平津看着,待司柏燃帮她擦净嘴巴后,才说:“她妈要是在肯定说你。”
“怎么了?”
“这么晚给她吃这个,她平时不准葵葵吃蛋糕的,吃其他东西也都要用电子秤称重。”
“嫂子养得讲究。”司柏燃淡声说,他家里的一个表姐也是这样,小孩儿每次见了他都和他要糖吃,他也不敢多给,多给一块表姐就要骂他。
偏那孩子的奶奶还是老一套的做派,最看不了孩子想吃什么不让吃,婆媳俩为此没少吵架。
付平津笑:“她把葵葵养得很好,葵葵也就是在我这儿才会说想吃个小蛋糕什么的,和她爷爷奶奶待着的时候根本不念叨。”
“我们葵葵可乖了是不是?”司柏燃和葵葵对视一眼,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付平津看着这充满爱的画面,说:“你真该要个孩子,别说年纪在那儿,主要是你也喜欢。”
“你要是当爸爸了,肯定比我当得好。”他又补充一句。
“随缘吧。”司柏燃虽然喜欢孩子,但是对这事儿也不强求。
在海南的最后两天,夏烟过得兴味索然。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她正在忙的这部电影女主角真的在接触赵希希。
彭茵茵吃饭时感慨道:“这女的背景真厉害呀,就演了部校园剧,然后直接演大制作电影?”
张琳说:“她以前拍过戏的。”
彭茵茵:“我知道呀,但拍的那几部都没什么名气,还都是六七年前的了吧?她不是说中途生病了才暂退的吗,现在病好了,重新出来演戏,谁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饭桌上只有她们三个人,彭茵茵忽然压低声音,讲她听到的八卦:“我朋友跟我说,她现在跟的那位大佬,其实是看准了她命格奇特,想用她来挡灾,还说她是什么麒麟命格。”
张琳皱起眉:“哪儿跟哪儿呀?”
她最不爱玄学这一套,偏娱乐圈是玄学重灾区,十个人里有九个人迷信。
彭茵茵“啧”了声:“就是听听吗,谁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她真挺玄乎的。不是都说她和兰思唯一个宿舍但关系不好吗?两人同台从来不讲话的。我朋友告诉我哈,当时她宿舍里还有两个女生,但下场都非常惨,其中一个还死了,这个在北电打听打听应该能打听得到,都是因为赵希希的缘故。只有兰思唯命硬才完好无损。”
夏烟用叉子喂了一口牛油果沙拉,缓缓吞下。
张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倏然间,她余光瞥到夏烟,只见她面色很难看。
“夏夏,怎么了?”
“没事儿,我吃饱了,你们先吃。”夏烟说完,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
她今天穿了条绿裙子,衬得皮肤更加白,起身推椅子时,眉目低垂,人美如画。
那个瞬间,张琳忽然想到了什么,夏烟身上的熟悉感穿透她尘封的记忆。她惊讶地瞪大双眼,半晌才回过神。
但张琳不是彭茵茵,什么都要说出来。她强压下心底的波澜,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常。
夏烟看着电脑上未写好的剧本,发了会儿愣,然后直接去找陈志华。
她态度很明确,如果赵希希出演这部戏的话,她就退出不再参与。
这剧本写到现在,她其实费了很大力气,付出了很多心血,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将私人恩怨带入到了工作中,不太理智。
但没办法,她不是圣母,要给赵希希做嫁衣裳。
这个坎儿,夏烟从未迈过去。
也不会往前迈。
陈志华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淡淡地问:“她不是你大学舍友吗?”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不清楚夏烟既然如此态度,那两人之间必定有着不可逾越的龃龉,但他还是这样问了。
“嗯,那又怎样?”
陈志华笑了起来:“倒是很少见你这么沉不住气。”
“嗯?”
“那边硬塞,我没同意,不够有灵气。”他说得直白。
夏烟微愣,反倒是尴尬起来,自己气势汹汹地来找陈志华,没想到他压根儿没选赵希希。
虽说这年月资本横行,但陈志华毕竟是陈志华,选谁当女主角的权力还是有的。
真急眼了,他撂挑子不干就麻烦了。
“哦,那就好。”
陈志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赶紧忙她的,还说在海南这么长时间怎么毫无进展,是不是给他们选的酒店太好了他们天天没心思干活。
夏烟得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在意他的调侃,出门的时候连脚步都轻快了两分。
半路遇到彭茵茵,彭茵茵看她脸色不错,问:“夏夏你没事了?”
“嗯。”
彭茵茵想到什么,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问:“你回北京忙不忙呀?”
“得写剧本呀。”
“除了这个呢?”
“你要做什么?”夏烟看她。
“我听人说雍和宫旁边有个算命的,算得特别准,等回北京后我想去算算,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夏烟印象里,雍和宫那条街上都是算命的,有一次她从那条街上经过,还有个人拉着她要给她看手相,被她拒绝了。
夏烟不知道彭茵茵为什么要找自己。
彭茵茵其实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她觉得夏烟这人长得特别仙,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好像拉着她去,她就能从算命师傅那里听到好消息似的。
“陪我去嘛,感觉你特别让人安心,反正回北京你不管再忙也得休息吧。”
“我?安心?”夏烟有点惊讶,好像还没有人说过她“让人安心”,倒是有不少人说过她“做事靠谱”。
“嗯,哎呀,我妈打算让我今年结婚,我这心惴惴的,想去算算到底行不行,图个心理安慰。”彭茵茵坦诚地说。
这次来海南,她男朋友也跟着来了,只不过初七那天要上班先走了。
夏烟见过几次,人挺腼腆的,据说在一家子都在烟草部门,物质条件自然不错,和彭茵茵家境相当。
彭茵茵和男友当着他们的面打闹时,夏烟曾有过一瞬的羡慕,那羡慕来得莫名其妙。
可她知道为什么。
他们有双方父母操持着,一起讨论在哪里买婚房,哪里的学区好,在哪里办酒席。
即使酒席地点通常选得很俗气,婚纱和仪式也很俗气,可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是做不了假的。
他们是普通人里最幸福的那一撮儿,衣食无忧,但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以坦荡地谈论爱。
夏烟回北京那天,司柏燃说到做到,在机场接她。
他穿了件利落的黑色冲锋衣,单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地站在人群中,时不时向四周望一圈。
夏烟在人群中看到他的那一瞬,鼻子忽然一酸。
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和兰思唯去外省的音乐节玩,一周能跑三四个城市,玩得乐不思蜀。等一身疲惫回到北京时,在机场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他站在汹涌的人潮中,身旁不时有人推着行李箱经过,万千旅人从这里离去,亦或是到这里来,而他频频张望,只为找到她。
不同的,似乎只是换了一个机场。当年在顺义的首都机场,而现在在大兴机场。
司柏燃笑起来,远远地,冲她招手。
夏烟拖着行李箱,忽然心中一动,飞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
留下身后傻眼的彭茵茵:“这、那不是……”
张琳一脸淡定,推推她:“走吧。”
夏烟和司柏燃上了车,司机启动车子,向市区开去。
“你住哪儿?”司柏燃问,其实他不是不知道。
年前夏烟租的那个房子终于空了出来,她找人简单收拾了收拾,又布置了些新家具,便拎着行李箱住了进去。
比起当年她租的房子,现在的房子要好很多,打开窗户还能看到风景秀丽的亮马河。
夏烟报了个地址,司机在导航中输入。
司柏燃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着,在无名指的部位停留很久,却没说话。
还是夏烟问:“你怎么穿了这么一件衣服?”
“不帅吗?”他的语气里有两分自恋。
帅自然是帅的,就是看起来太年轻,像是刚二十出头。
司柏燃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上午和施泠白出去打球了,就穿了这件。”
“你俩谁打得好?”
“这还用问?”司柏燃笑着,靠在车子的后座上,表情很狂傲,好像十七八岁在球场上和人厮杀的少年。
他还戴着当年的钻石耳钉。
“等过几天我和他打球,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夏烟想起彭茵茵说的,他们中学时市里篮球比赛,只要司柏燃他们上场,还没比就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一大截。
她轻笑。第一次有点遗憾没有早些认识他,十七八岁的司柏燃,一定很带劲。
司柏燃松开她的手,虚揽住她的腰,问:“晚上想吃什么?吃完饭再回去吧。”
夏烟没什么胃口,摇摇头,只想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房子快一个月没住人了,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行。”司柏燃不乐意地点头,“那我就一个人吃,反正也习惯了。”
夏烟看着他,他的眼睛依旧很亮,他也在看她,眼里像是有星星。下一秒,流星划落,朝她涌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凉丝丝的。
司机目不斜视,向前开着,只是晚间车流量到达高峰,一路走得并不通畅。
车停下来的间隙,他们也像是没觉察到似的,司柏燃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后座很宽敞,这样子容纳他们两人完全没有问题。
他的手指挑开她的衣摆,摩挲着里边的光滑。“和我去吃饭吗?”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的色彩。
夏烟搂着他的脖子,忽地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下,没太用力,但也咬得不轻。
她耳垂上的那个伤口还没有好,也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力道,那力道里似乎还淬着恨意,像是真要把她的那块肉咬下来似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司柏燃被她咬了,嗤嗤笑起来。
就知道她记得这茬儿。
“还疼吗?”他问,手指抚上那块软肉,她今天戴了一串珍珠耳坠,色泽柔和,浅浅遮住伤口。
“你说呢?”她语气不善。
下一秒,他的吻便又落了下来,手也不老实,在底下捣弄着。
司机还在前边。
夏烟的羞耻感被拉扯到极限,头埋进他的胸前,紧咬着嘴唇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几年未见,司柏燃真是……脸皮有长进。
车子到城里的时候,天幕已经昏昏暗暗,变成深蓝色,有几粒碎星依稀可见。
她最终不得不答应陪他用完晚餐再回去,吃饭的地儿是家日料店。
下车前,夏烟蹙着眉整理衣服,裙子有些皱,幸好外边她还穿了件羊毛大衣。
司柏燃从后边拎起一个袋子,扔给她。
“这是什么?”
“羽绒服,套外边,天儿冷。”
他还是这样,准备得这么周全。
夏烟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就听他又说:“你现在是不觉出我当年说的话没毛病了?冬天臭美要光腿穿裙子,现在老寒腿了是吧?”
他说着,捏了捏她腿上的灰色针织裤袜,搁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穿这玩意儿的。
洛杉矶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去年夏烟回北京的时候,正是秋天,被劈头盖脸的几场风给吹懵了。
北京的秋天虽然经常出现在散文里,被名家用“秋高气爽”“人间天堂”这样的词汇形容,但只要刮起妖风,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尽。
下车到日料店里,不过几步路。
尽管如此,夏烟还是在大衣外边套上了那件羽绒服,盟可睐的黑色常规款,是她的尺码,但穿在大衣外边有些不伦不类。
“丑死了。”她说着,跟着他下了车。
司柏燃笑:“那一会儿再去挑几件好看的,换个颜色?”
夏烟推推他:“赶紧进去吧。”
她早就过了一款漂亮衣服要集齐所有颜色的年纪。
司柏燃揽着她,在冷冽的夜风中,快步走进日料店。
夏烟偶尔记性很好,比如,她记得她曾经来过这家日料店,但是是在建国路。
“这是分店?”她问。
“记性真好。”司柏燃夸道,“不是分店,从建国路那儿迁到这里了。”
“不是记性好,是对美人印象深刻。”
那天就是在这家店里,她第一次见到施泠白的堂妹,温水婧。
司柏燃笑起来:“我怎么听着还是这么酸?”
夏烟斜睨他一眼,喝了口柚子酒,屋外狂风大作,梧桐树被吹弯了光秃秃的枝丫。
餐厅内温暖明亮,她喜欢的人,就坐在对面。
这么近的距离。
羽绒服连同大衣被她一起脱掉,放在桌底的小型衣橱里,夏烟浑身感受到一股暖意。
那暖意流到她的心间,汇成一条河,令人动容。
那晚,从日料店出来,司机送两人回去。
先送的夏烟,到了小区楼下后,司柏燃没做声,但手仍放在她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带着欲语还休的暧昧。
“我走了。”她说。柚子酒喝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清甜。
她用另一只手打开车门,但也没往外推,车内的灯随之亮起,他半张脸在光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沉沉地望着她。
那目光分外深情,又添了两分浪子的气质。
——情种和浪子。
夏烟在那一瞬间倏然想起这两个词汇,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浪漫的底色。
司机先行下车,帮夏烟取行李,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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