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2)
“余白,你好漂亮,让我摸摸你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变态肥硕的身躯几乎堵住了玩偶雕塑的所有缝隙,像头野猪一样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甚至冲余白吐着油腻的舌头。
余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机“啪”一声掉落在地上,他不断往后退,直到抵上身后的玩偶雕塑。
雕塑像一个水泥笼子一般把余白保护起来,但同时也牢牢困住了他,变态张开双臂趴在玩偶雕塑的外壁上,不断走动着肥大的身体,试图找到进去的入口。
余白能从雕塑的缝隙里看到变态身上颤动的横肉,有他落在地上的刀具,和困在腰上的两指粗的绳索。
余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下来——他不知道祝昱臣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他知道在这之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出来吧,快出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吧……”
变态疯疯癫癫地绕着雕塑走了一圈,眼看就要发现那个被低矮的树丛遮挡住的洞口。
余白缓慢地挪动身体,把腿放在洞口正前方。
很快,变态肥硕的肚子便像一座肉山一样横在了洞口处。
就是现在,余白猛地一抬腿,朝变态的裤/裆踹去,变态吃痛地后退了一步,让出洞口。
余白眼疾手快地沿着洞口爬出去。
可变态那身肥肉太多,余白没有踹实,以至于变态很快缓过劲儿来,扯下腰上的绳索朝余白扑过来。
余白被变态甩出来的绳子绊倒,“砰——”地一声结实地摔在公园的草坪上,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惊慌着想要爬起来,可变态已经伸出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哈哈哈哈,抓到你了。”变态仰天大笑起来。
就在变态想要拖着余白朝公园深处的树林里去时,一道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强烈的车灯直射过来,随后是强行制动时车轮摩擦地面的尖锐的响声。
变态的脸被车灯照清,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余白趁机踹开他的手。
“砰——”车门摔上的声音响起,祝昱臣从逆着车灯处走出来,抓起变态的衣领,把人扔出去一米远。
然后祝昱臣回头,深深地看了地上的余白一眼,眼底除了担心和心疼外有一抹越烧越旺的怒意。
地上的变态叫骂着爬起来,祝昱臣回头补上一脚,揪着变态的衣领挥动拳头砸了下去。
变态立马惨叫起来,掺杂着拳头撞击肥肉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响起。
余白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玩偶雕塑,看着面前的祝昱臣毫不留情地揍着那个变态。
祝昱臣身上穿着整洁的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但揍人的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与平日里绅士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是余白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愤怒和阴翳的表情,像是被触犯了逆鳞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眼看着那变态已经叫不出声了,公园入口响起警笛声。
祝昱臣一把将变态的衣领扔开,抬脚踩住他的胸口,打人的手垂下来,轻轻喘着气。
他背光站着,车灯落在他身上,将他高大的轮廓衬得似乎在发光。
余白有些看呆了。
警/察将变态拷上警车,余白也需要坐上警车去警局录口供,祝昱臣则开车跟在他们后面。
详细交代了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经过,余白从警局出来时,祝昱臣正依靠在车门边等着他。
车停在警局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路灯微弱,余白看不清祝昱臣的脸,只能看见他指尖夹着一点火星,好像在抽烟。
余白怔了怔,他以为祝昱臣是不碰烟的。
他知道自己今天闯了祸,慢吞吞地走过去,渐渐看清祝昱臣的脸,发现他刚好灭了烟朝他看过来。
祝昱臣的目光深沉且锋利,看得余白有些害怕。
他低着头走到车边,才看清祝昱臣打人的那只手关节受伤了,血肉模糊成一片。
余白心头一惊,捉起他手:“你受伤了!”
祝昱臣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在朦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撩人,他一言不发地把手从余白手里抽出来,然后弯腰将余白打横抱了起来。
余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抬头时,只能看见祝昱臣清晰的下颌骨。
旁边有站岗的民警,祝昱臣却这样抱着他往副驾驶走,余白难为情地挣扎起来:“别,放我下来,我、我没受伤,是你的手伤了。”
祝昱臣却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低头看了他一眼。
余白回望那个眼神,竟和刚刚在公园动手打人时的目光相差无二,眼底的怒意丝毫未减,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余白吓得瑟缩了一下,乖乖地不敢挣扎了。
祝昱臣把余白抱进副驾驶,替他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路无言地开车回家。
余白好几次胆战心惊地偏头偷看,都只看见祝昱臣沉沉的脸色,他便也不敢开口说话。
到家后,祝昱臣又绕到副驾驶门口,替余白解开安全带,然后伸手勾住他的腰,把余白抱出来,抬脚踹上车门,就这么抱着余白上的楼。
虽然这个点楼道里几乎没人,但不敢反抗的余白是羞涩地把整个脑袋埋进祝昱臣的胸口。
直到他被扔到主卧的床上,被柔软的床垫回弹着爬起来,跪坐在床边。
祝昱臣站在床边看着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平复着什么难以抑制的情绪。
他的手背关节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余白看得心疼死了,不管不顾地跪行过去,抓起他的手。
余白瘪瘪嘴,认错道:“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你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了好不好……”
“知道错了?”
祝昱臣微眯起眼睛,开口说了今晚见到余白后的唯一一句话。
“对……啊!”
余白话音刚落,腰便被一只大手揽着往前一带,以跪在床上的姿势,上身被迫靠在祝昱臣身上,身后的滚圆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啪——
又是一声清脆响起,余白又挨了一掌。
“说,错哪儿了?”
祝昱臣的胸腔颤动着,下手不轻。
余白哼唧两声,又疼又羞耻得快哭出来了,但是遵从本能地回答:“我不该晚上自己跑出去,呜呜呜别打了,好痛啊!”
啪——
祝昱臣依旧没有克制住内心想要宣泄的冲动,从接到电话那一刻的焦急担心,和中途的强迫镇定,以及最后看见那个变态碰上余白脚踝时的愤怒,全都积压在这一刻爆发了。
接二连三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余白被揍懵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地往下落。
不知到底挨了多少巴掌,他叫着求饶,最后的哭声却陡然变了调,成了婉转细软的闷声。
那软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时,两个人都怔住了。
祝昱臣手指不由蜷缩起来,握成了拳,余白则是羞耻得靠在他身上,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你……”祝昱臣喉结微动,呼吸不由有些乱了。
余白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被打而有了不该有的过度反应,可是现实骗不了人。
他一时恼羞成怒,抵着祝昱臣肩膀的手猛地一用力,反客为主地把祝昱臣推倒在床上,他一手搭上冰凉的腰带,一手捂住祝昱臣的嘴巴,慢慢低着头退到床尾。
他喉结不停滚动着,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别说话,手上的伤要是不想治就别治了,治治别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的腰就被祝昱臣圈住了。
意识到祝昱臣要做什么,余白立马翻身摁住他,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声:“我来。”
……
第二天上午。
余白独自从换了干净床单的床上醒来,他先是轻轻动了动眼皮,适应光亮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艰难地抬了抬胳膊想爬起来,可酸痛感瞬间席卷而来,他啪一声又摔回了床上。
他只得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慢慢缓过劲儿来。
昨晚之前他不知天高地厚日日去缠着祝昱臣,真的发生了,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愚昧——
祝昱臣哪里是个和尚,他简直是禽/兽。
而且一大早起来,手边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祝昱臣的人影早都不见了。
不用多想,一定又是按时起床上班去了。
简直是个冷漠又无情的狗东西。
余白咬牙,低声咒骂把人吃完后就消失不见的祝昱臣十几遍之后,才艰难地坐起身。
他身上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随手抓过祝昱臣脱在床边凳子上的外套套在身上,余白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幸好叶嫂不在,没有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他昨天刚从海边民宿回来,行李放在房间里没动过,带回来的干净的衣服裤子也放在箱子里。
余白跪在地上,费劲把平时随手就能打开的箱子放倒在地,开始认真翻找起来。小黑摇着尾巴跟在他身边,不停地转着圈贴贴他的脚踝。
不一会儿,一门之隔的客厅里传来走动的声音,不知道是叶嫂回来了是祝昱臣,但余白没心思去管,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大外套,空荡荡的什么也包不住,他就想赶紧找到衣服穿上。
他慢吞吞地扒着行李箱翻找着,门外的人却好像越来越着急似的,脚步声忙乱起来,拖鞋踩着木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响。
余白顿感烦躁,刚想扭头看看门外怎么了。
只听“砰”的一声,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祝昱臣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手上缠着纱布,提着一袋药。
昨晚余白差点去了半条命,他现在看见祝昱臣就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扭头继续找要换洗的衣服和裤子。
“啪——”又是一声响,祝昱臣把手里的药扔到了地上,猛地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收拾行李,想要去哪儿?”
余白一回头便撞上祝昱臣危险的目光,他不由咽了咽口水,想解释:“我……”
祝昱臣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拦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转身朝主卧走去,然后“砰”的一声一脚踹上门。
余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你干什么,我不来了!”
“不?”
祝昱臣笑了笑,轻而易举擒住他扑腾的手,突然又有些生气地贴着他耳边道:“我只是去楼下药店上了个药,那是想跑去哪儿?”
“我没有跑……”余白反驳着,害怕得泪水“哗”地一下流下来,望着祝昱臣的眼神都在不自觉颤抖。
可祝昱臣压根儿不听他解释,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满布的泪水。
……
余白哭得没力气了,也没想明白,昨晚明明主动的是他,怎么一早上醒来全变了样。
特别是祝昱臣——变得越来越容易生气了。
祝昱臣抱他去洗澡,把他抱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仔仔细细帮没有力气的他洗澡。
祝昱臣将手上包好不久的纱布拆掉,半蹲在浴缸旁边,挽起袖口露出布满抓伤痕迹精瘦的手臂,挤出沐浴露在手心里打转。
余白觉得这一幕格外性:感,他脸色“腾”地红了,别过脸去看浴室的墙壁上挂着的水汽蒸腾后凝结的水珠。
祝昱臣捉住他的脸强迫他扭过头来,促狭地笑了。
“害羞什么?昨晚不是挺大胆的?”
“我……”余白一时间哽住。
他昨晚之所以那么做,一是因为被打了鬼迷心窍,二当然是因为纪子濯的出现刺激了他。
他这段时间思来想去,按照这些蛛丝马迹和纪子濯对他的莫名的敌意来看,纪子濯和祝昱臣能是什么关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就是年少欢喜的白月光。
可余白这辈子就喜欢过祝昱臣这么一个人,不管纪子濯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想着想着,他竟气红了眼。
祝昱臣却又笑了一声,用沾满泡沫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又要哭,怎么这么任性。”
“我本来就这么任性,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余白有些气急了,“啪——”一声拍掉祝昱臣的手。
祝昱臣手上的伤本就因为沾了水有些疼,被拍了一下更疼了,但他只是轻嘶了一声。
见余白眼眶越来越红,他怔了怔,不明白又怎么惹到了这位小少爷。
余白则是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后,眼泪就开始决堤般开始往下掉,他把腿从水里曲起来抱住,开始细数和祝昱臣之间的往事。
他有些哽咽地说:“对啊,我怎么这么任性啊……我任性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任性地住进你家,任性地强迫你和我接吻,任性地和你上了床,你不是早说过不喜欢麻烦吗,我这么任性地闯入你平静的生活,你是不是讨厌死我了?”
余白每说一句,祝昱臣的拳头就握紧一分,手上开始慢慢愈合的新痂都崩开了许多。
他气得想笑,废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低头赌上余白已经红肿得不像样的嘴唇。
祝昱臣咬紧了后牙槽,说:“我不会和讨厌的人接吻,更不会和讨厌的人上/床。”
“哦,那就是不讨厌呗。”余白再次别过脸去,脑袋昏沉沉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如果再清醒一下,应该就知道自己只是想问祝昱臣一句“你喜不喜欢我”,而不是突然无缘无故地争吵起来。
余白身量小,蜷缩在浴缸里,更是小小的一团,他转过身,只留给祝昱臣一个湿漉漉的后脑勺。
祝昱臣自我平复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轻喘一口气,伸手试了试水温。
“水要凉了,起来吧。”他道。
余白不为所动,祝昱臣从地上站起来,弯腰去抱他。
余白这才转过来,满脸是泪,突然十分认真地看着祝昱臣的眼睛,问他:“你有喜欢过人吗?”
祝昱臣深深看着他,犹豫片刻,吐出一个字:“有。”
余白闻言心底一沉,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他问的是“喜欢过”吗,祝昱臣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过去时态。
如果真的有,那么那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纪子濯了。
太过分了,余白咬住嘴唇。
他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这一点都不公平。
祝昱臣伸手捏住余白的脸,迫使余白吐出下意识咬住嘴唇,然后反问:“你呢?”
余白他没想到祝昱臣这样的人也会像追究这件事,他怔神片刻后,不甘示弱地扬了扬脖子:“当然有了。”
“是谁?”
祝昱臣目光一暗,抱着余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他眯起眼睛,追问,“是周向晨?”
听见周向晨的名字,余白的心头更酸了。
为什么他会第一个猜周向晨?因为周向晨是他的中学同学,而纪子濯也是祝昱臣的中学同学,所以因为自己的初恋发生在最美好的学生时代,自然而然也会联想到别人的学生时代是不是也同样有一个心尖上的白月光吧。
可是余白没有,他从小到大都是个被惯坏的shǎ • bī,天天在学校顶撞老师、挑衅同学,上课睡觉、下课写检讨,没人喜欢他这个矜娇的公子哥,更别说发生一段你陪我散步聊天,我陪你打篮球写作业的甜蜜初恋了。
“不记得了,我喜欢过好多人!”余白酸溜溜地嚷了一句,“周向晨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谁知道呢。”
“是吗?”
祝昱臣的声音有些冷,抱着余白走出浴室,然后把余白扔到床上,不由分说地低头问住那张不饶人的嘴。
直到亲得余白喘不过气,祝昱臣才放开他,磨砂着他的耳垂,意味不明地夸了他一句:“余白,你可真厉害。”
说罢,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给余白扔过来一身干净的衣服。
躺在床上的余白被衣服砸得有些发懵,怎么祝昱臣生气了?
他气愤地转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至于纪子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非要自己弄清楚,不然他这屁/股就白痛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祝昱臣竟然没出门工作,而是待在家里办公。
余白猜测应该是他手受伤了的原因,可是祝昱臣不出门也不让余白出门,好几次他溜达到门口,都被祝昱臣以各种理由拽回了屋里。
《海边狂想曲》节目组给的休息日不多了,要是再出不了门,就没时间约纪子濯见面了。
余白谋算了半天,最后是趁着晚上祝昱臣洗澡的时候,偷偷溜出的门。
这一次他没再莽撞地随便叫网约车,而是让陶陶把他送去了和纪子濯约定好的地点。
他到时,纪子濯已经点好了咖啡,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等着他。
余白早就把纪子濯当成情敌处理了,没什么好脸色地在他面前坐下。
纪子濯则是先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余白虽然戴着口罩包裹严实,但是是露出来的草莓印上。
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终于如愿以偿了?”
余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咬牙瞪他:“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是要拍节目?”纪子濯搅着面前的咖啡,“况且今天我是讲故事的人,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