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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便道：“如此继续收集，等到今年该交租之时，混入贾赦家的租物之中吧。”

暗卫忙问：“贾家南北皆有庄子，南边的都是折了银子，北边的夏租并没有多少。”

当今只用手指敲着桌子，没有说话，那暗卫便知自己逾越，向上磕了一个头，就听当今道：“退下吧。”才倒退着出了屋子。

京中义忠王府密室之内，义忠郡王同样在问自己的手下：“贾赦已经将那东西带进府内了？”

若是贾赦在此，定能认出被问话之人，正是他所见到的第二位摊主——王才。现在此人脸上还是带着面对贾赦时的笑脸，不过里头少了些巴结，多了些敬畏。

听到义忠郡王的话，王才忙答道：“是，贾赦以一两银子，买下了那半边东西。看他的样子，似是认得那东西。”

义忠郡王冷哼一声：“他自然认得，那本就是该传于他这个嫡长子的东西。可惜他父亲去的时候，已经几日口不能言，只能眼看着他们那位老太太，将东西交到了贾政手里！”

“哈哈，贾代善千方百计保下他大儿子的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得给本王效力！那个老匹夫！”说着，义忠郡王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若不是他，父王何致于最后关头失利，现在本王就不止是一个郡王！”

摊主听了，感同身受，还献计道：“如此不如就让人快些与贾赦交往，免得他将那东西送进宫中。”

义忠郡王很赞同地点头：“不错，可让人盯着那伯爵府了？”

摊主忙道：“从贾赦离了摊子，就没断了人跟着。他与那林如海碰面之后，就一起进了茶楼，然后一起回了府。只他那府里清理了几次，咱们送进去的人，只一个洒扫的，一个倒夜香的，进不得他的书房与内室。”

“嗯，”义忠郡王不在意地摆摆手：“他那府里兴不起什么风浪，只看着别让他把东西进上就好。”

那王才笑道：“怕是他也不敢进上。那东西一看就只是一半，进上可怎么说呢？贾政也是，只拿了一半的东西给王爷，真是个难成大事的。”

“誒，”义忠郡王叹了口气：“难怪父王当年那么看重这个贾赦，这嫡长与次子之间，真是千差万别。”

只看贾赦与贾政相交的人就知道了，就算是贾代善早早去了，贾政也代行家主之位十几年，可真有事之时，不管是贾母的娘家史家、还是贾政媳妇的娘家王家，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贾赦身侧。对了，还得加上一个新进京的林如海。

别看林如海现在职位未定，那也是因为他的身子受伤，要时间调养。

想起林如海，义忠郡王更加生气——经去年林如海那么一整治，日后江南的盐税自己是别想再染指。为了他，还搭进去了一个甄家！

“那个林如海府上，可看住了？”义忠郡王问向站着的人。

王才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只因劫杀林如海之人中，他的兄弟不在少数，可是回来的却寥寥无几：“王爷，那林如海身边似有当今的人守卫，咱们的人近不得身。”

这倒也在义忠郡王的意料之中，毕竟林如海投向当今，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当今不能让他没了性命。

说别的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登上了那个位置，才能把想处置的人都处置个一干二净：“铁网山要给本王看好了。”

王才听了一呆，小心道：“王爷说得铁网山？”

义忠郡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互不统属的两队人给搞混了。他看向王才的目光就有些狠厉：“你说什么？”

那王才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是奴才听错了。”

“嗯。”义忠郡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让王才退下。王才如逃过一劫般，走得脚步匆匆，还不时地回头看看来路，生怕有人跟在后头。

好在他是虚惊了一场，直到他来到自己北城的居所胡同口，都没有人出现。眼看着自家屋内摇曳的烛光，王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把冰凉的匕首，猛地刺进他的胸口。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只来得及问了一声“为什么”，便倒地不起。

刺杀他的正是贾赦所见的第一位摊主，见自己的同伴倒地，他的面上也有些恻然。可是仍低下身子，将手探向倒地之人，确认此人再无呼吸之后，一面在倒地之人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一面道：

“为什么？主子有令，还能为什么。”说完自己脸上也现出苦笑：“兄弟，别怪做哥哥的狠心，等着主子大事得成，哥哥给你立个牌位，辈辈供你牌位，日日有你香火。”说完站起身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年节之下，竟然出现这样shā • rén弃尸惨案，顺天府自是别想再过年，每日里衙役们在街上四处乱转，不时地盘问行人，好好地年，生生地让这样一个摆摊之人给扰了。

贾赦也听说北城出了人命案子，他本没有在意，毕竟这西城离北城还远着呢，怎么也找不到他大老爷头上。

不想初九那日他刚要同邢夫人一道去王尚书府上，锦衣卫的陈冗就要求见。见天色尚早，贾赦向邢夫人道：“你且先进内等一等，我与陈指挥使说完话再走。”

邢夫人听了自回房中等侯，贾赦已与陈冗对行了礼。还是他先开口道：“不知陈指挥使匆匆过府，有何要事？”这大过年的，忒让人心里犯嘀咕。

陈冗向他一拱手：“北城那个被杀之人，正是义忠郡王府上的暗卫。只是他死时一身平民打扮，下官还想请伯爷去认一认。”

贾赦一皱眉头：“做他们那一行的，平民打扮也是平常，有什么好认的？”

陈冗又道：“有人认出，那人曾在琉璃场摆过摊儿。”

贾赦这才明白，敢情是让他认一认是不是两位摊主之一。这倒不好推辞，毕竟贾赦与陈冗效忠的皆是当今，帮他也就是在帮贾赦自己。

于是贾赦让人给邢夫人带信，只说自己有些公事，一会儿直接去王尚书府中，让邢夫人自己由贾琏陪着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