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4）

“圣人且想，奴婢如此一心为了家里着想，有什么错？可刚才伯父却说出族中不容奴婢之语。您这样从仁慈高贵，一定不会忍心看到奴婢一个弱女子，就这样被族人搓磨至死。求圣人收回成命，奴婢愿意在宫中自生自灭。”

“奴婢吃得不多，”贾元春越说声音越见哀婉，虽然泪水不干，可一点儿没影响到她说话，就连一般人流泪后说话会有的鼻音都没有：

“圣人只当是养了一只小猫、小狗，容奴婢在自己的家里安身吧。求求您了，圣人。”

别说贾赦听得身上一阵恶寒，就是当今也觉得这话听得格外耳熟，这位怕不是QY奶奶附体了吧，还是这嫩生生盛世白莲花，竟然真的开到了他的宫苑之中？又或者，这位也是穿越而来的？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留这女人在宫中，不过当今还是试探地问道：“我听说你也算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朕这里有一个对子，你若对上了，倒也不是不能留下来。”

贾元春脸上就现出了隐隐的惊喜，贾赦则是一脸不解地看了看脸上已经放光的贾元春——他没那个胆子看出尔反而的当今，还不能看看自己的侄女？！

“天王盖地虎。”当今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自己的上联。

这算个什么上联？都说天对地雨对风，大路对长空。可你一个上联把天地都占全了不说，平仄也不讲了吗？贾元春努力地思索了起来。

贾赦也觉得当今这联出得实在没什么水平，可也只当他是有意为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并不主动开口。倒是当今觉得不能让他白看了热闹，向着他道：“你也一起想想。”

贾赦直接道：“圣人胸怀天下，出的上联也气势磅礴。臣从气势上就低了一头，更是从小就不好读书的，对不上来。”

当今只说让他继续想，又看向贾元春：“这么简单的对子你也对不上来？”

贾元春也不是真对不上来，不过是觉得当今此时出对子，必是大有深意，自己应该好生思索一下，一定要让下联合了圣心才好。

正是这苦苦思索的表情，让当今确定这位真的只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土著，而非深受QY奶奶毒害的穿越女郎。那也就不必再与她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不必想了。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贾赦，看你面子上，今日就先饶了她死罪。不过你也给朕记住了，刚才所说你们族中的处置。若是敢当面欺瞒于朕，你自知道后果。出宫去吧。”

贾元春几呼要嚎叫起来，被李良召进来的小太监直接堵了嘴。贾赦向当今行礼告退之后，向着她冷冷说道：“你若是真不愿意回去，可以留下来听凭圣人处置。”

那还听凭什么，刚才圣人直接给贾元春下了一个徒有其名的定语，就算是留在宫中，也不过是他人耻笑的对象。何况看圣人的态度，说不得连被人耻笑的资格都没有了——宫里死去的宫女，少有人提起。

拖着软绵绵的步子，贾元春一步一回头地跟着贾赦来到了宫门之前。

马上就要迈出深宫之门，她盼望的皇后娘娘派人相送没有出现，相好的姐妹们留连不舍没有出现，自己那些隐秘里往来之人，也没能救她于水火。

贾赦每到休沐日都会来给贾母请安，所以现在挂着贾府匾额的贾政一房，门子对他的马车还是熟悉的。此时他们已经经历过了自家主子从将军府搬出来的落差，不敢再如以前一样用鼻孔看人，远远见贾赦的车驰来，已经赔着笑迎了上来。

“大老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您可真是孝顺，在这京中也是头一份。”边说，边同车夫一起引了马车，想拉到马棚里好生照料。

不想贾赦喝止了他的动作，对那门子道：“把车先拉到二门上去，再去上人回禀老太太，就说你们大姑娘出宫了。”

门子呆了一下，才猛然一惊，连跑带颠地去报信。贾赦随着马车一起从正门而入，在二门上见到王夫人新提上来的管家娘子吴新登家的。

这吴新登家的小心地给贾赦请了安，才忐忑地问道：“刚才小子们说得不清不楚的，老太太恍惚听说大姑娘回府了。”

贾赦点头唔了一声算是答复，又问：“你们老爷可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