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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黄沙之中,好象一道落红斜阳,烧在了这片凄伤的土地上,死亡,伴着黑暗,不急不缓地来临……每个人都会死,他不怕死!
一阵眩晕,若问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箭羽,忽然狂笑起来,他一生shā • rén无数,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落个万箭穿心的结局,却没想到杀死他的是一群无名小兵,却没想到他并不是死在jiān • yín掳掠的地方。
越想,他越觉得好笑,越笑,那声音便越张狂。
弓兵们见他还没倒下,一身是血,竟还有力气对天大笑,全都不禁一震,整齐地回头看着淼景,淼景便看着擎云。
而擎云却是一再的沉默着,似乎什么也不想说,又似乎想说的都已经太够。
“啊——!”
却在这时,擎云和若问同时听到了一声叫喊,他们都神情一动,看向了绿洲的出口。
皇北霜不知何时解开了碎布的捆绑,正是一身褴褛地跑了出来。
一出来,她所看到的,就是万箭穿心的若问和朝思暮想的擎云。
那一刻,她真的被吓到了,一地的头颅,血染如残阳的黄土。
站在那里的若问,还有看着她的擎云……这一切就象一场梦,一场让人无法相信的梦。
多少次,她曾在心里祈祷若问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当她真的看见这样一幕,却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她知道,起码,他对世人做的一切,从未,从未当真对她做过。
若问转身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悠笑了一下,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上箭!”
淼景一见,赶紧令道。
“住手!”
擎云却是立刻冷道,“会误伤她,都不要动!若问已经不行了!”
皇北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若问,他走得那样的艰难,好象随时都要跪倒一样。
风,又开始吹了,撩动着她单薄的衣襟,好象终会托飞而去一般。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紫色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果真是累了吧,直到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她看着若问,猜想他应是有话要说,于是不由上前一步,正要扶他,若问却猛地一退,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字说道,“如果我跪倒了,你就吻我吧!我想做的……好象只是这个而已……”
说完,那天空,好象突然黑了一样,皇北霜心一跳,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般痛苦,若问的眼珠逐渐地失去了光彩,由紫而灰,却依旧是那样的嚣张狂妄,依旧是那样的危险。
他站在那里,直直看着她,好象永远也会看着她!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倒下,好象永远也不会倒下!
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石像……而她,不会吻他,永远不会!
纵使曾为香泽醉,铁膝之下也无跪,红颜淡不去,到死入骨髓!
是枭雄,何苦枭雄,千般诉说,一场堕落!
血斜阳,狂血斜阳,万般爱恨,一点红尘!
朝霞如晚霞,红光晕染了整个大地,长长的人影子扣在地上,一眼望去,只见一个全身插满羽箭的身影,立在那个地方,不见瞑目的眼,穿越了生命与轮回,抓住了一瞬的永远。
在一片惊诧的沉寂中,擎云跃下马,走到皇北霜的身边,而她一直看着若问,似乎在等他跪下的一刹那。
“你为何要哭?”
擎云看着她,淡道,“守在这里一动不动,是等他倒下的一瞬间扶他,还是,吻他?”
皇北霜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看着那样的若问,似乎连自己都开始迷惑。
“他不会跪下的!”
擎云抱起她,“走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那种寂寞,我如何可以忍受?若问在你心里留下的,无论是不是伤害,我都终有一天会将它淡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有片刻的安心,再也不觉得疲累!”
皇北霜靠在他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也许,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安心的地方,但却仍无法熄灭这种执着的追寻。
然而,人与人之间实在太寂寞了,寂寞到疯狂,寂寞到绝望,寂寞到哭泣。
所以,我们总是很傻,我们总是疑惑,我们也总是在最后一刻痛哭出声!
我们总是在问:我爱谁?
谁爱我?
爱多久?
爱多深?
爱多深?
第二十章吾亲唯囚沙上马蹄,蹄下红印。
印不下多少愁绪,印不下多少别离。
黑衣下是擎云宽厚的胸怀,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的寂寞,带着无奈的懊恼。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胸口,是她一片温热的泪水。
拉过披风,将她掩盖在怀里,那里是片安静的天地,没有风沙,也没有声音。
而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说不出只言片语,只因为这样的沉迷,实在太甜蜜,太安心……她不哭了。
一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得更紧,轻轻的皱了皱鼻子,露出一副要睡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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