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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些难民都各吃各的,其他人饿急了也只好抢,但这么反复抢来抢去,时间一长多数粮食都糟蹋了,还害死了不少人。
直到最后,也不知谁先开始的,他们将粮食集中起来,每天是一人一口,不准抢,不准偷,更不准多吃,嘴巴大的咬一口算是占了便宜,嘴巴小的那就活该。
这么一次两次下来,这帮难民总算是没再闹腾起来,人是一种坚韧的动物,只要有一点喘息,就可以忍下去。
“臭小子,你竟敢吃两口。”
随着一声凶狠的叫喊,那多吃了一口的孩子脸上便挨了一巴掌,打他的是个汉子,“把他丢出去!”
在这些圈子里,谁要是贪心多咬一口,就得驱逐出去,那等待他的就是饿死。
那孩子被打得头冒金花,却死死跪在圈子里不愿意离开,虽然年幼,目光却清狠。
“别打了,我这口不吃了!”
这声音听来熟悉,一看,原来就是占别的老母亲,“我的就让给他了,还是个孩子,原谅他吧!”
老人把孩子抱在怀里,两人都是一身的伤。
孩子在她怀中依旧倔强地不肯哭泣,“婆婆!我会报答你的!”
汾天。
于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子鉴日,封关。
汾天都城和烟的大街上,最多的不是茶楼酒馆,而是比武的擂台和药铺。
自狂血王征兵以来,跃跃欲试的人一拨接着一拨。
在这个国家,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当兵,某方面来说,若问的九赦一斩为这块单薄的土地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场稠血dòng • luàn,同时也带来了急速的敛财和垄断。
无论有多少逞匹夫之勇,恃计谋之毒的人如何拼个鱼死网破,最后获胜的,永远都是国军——黄天狂兵团。
此时和烟王宫校场上,正在举行点将擂!
狂血王若问嚣张地坐在宝座上,目光犀利地看着台下入围的百名枭将,这些都是三十日来,从全国脱颖而出的猛士,每人斩杀对手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杯茶由热至温的时间,手下亡灵的数目全不不少于五十人。
他们此刻犹如饥饿的野兽,双眼绽着不祥的红光,狂躁地看着台上的若问。
若问讥讽地一笑,看来这帮人颇有向他挑战的意思。
“诚象!”
若问道,“开始吧!让我瞧瞧你都找了些什么种来。”
诚象躬了躬身,站到百人面前,“汾天充军,凡能者不拒,点将开始,首选前锋!”
说着,百人退到侯选席上,只听喀一声,台上冲进十个士兵,“前锋者须以一敌十!有意者上前挑阵!”
诚象一说完,立即有几十个人站了起来,诚象一笑,“好!一个一个来!”
。
日上正空,斗台上的血泽越来越稠越来越深,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一对十的战局最后剩下了九人,九人都气喘吁吁,浑身浴血。
“就这么点儿?”
若问显然有些不满意,无趣地喝了口酒。
他身边坐着若岚和绯问,右边则坐着那麻随王室唯一一滴血脉——雨九公主格心薇。
她看着若问,眼神充满疑惑,被捕五十天了,若问从不正眼看她,连她一根寒毛都没碰,却奇怪地老喜欢将她带在身边,只给她穿红色的衣服,不许她四处走动,更不许她说话,他们一日只吃一餐。
刚开始格心薇已经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容貌保住了性命。
她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他的阴蛰和嚣冷一直挑拨着她深埋在心中那团愤怒的火焰。
“副将须以一敌十五!勇者上前!”
诚象没稍等,立刻宣布下一战。
剩下的四十人中又站出了不少,台上冲上十五人,再见血肉横飞。
这一天的点将似乎没有中途休息的意思,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终于到了大将战。
诚象站在台上,叫人扫下了一波又一波污血,接着厉声喊道,“大将须以一敌二十!勇者上前!”
这一次叫喊,站出来的只有七人。
然而这七人个个身型威猛,杀气腾腾,全都没有看着擂台,反倒是盯着观台上的若问发出磨牙的声音。
已经是深夜了,若问总在夜里更加躁动,看着台下双双挑衅的兽眼,他阴冷一笑,嗖地退下黑色披肩,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朝着擂台每进一步,那七人便徐徐跟上一步。
诚象一见首领这模样,就知道他起了杀意,刀不见血必难平静,于是赶紧一边退了下去。
若问跳上擂台,看着围在台下的七个人,讥笑道,“上来吧!能活着的就是大将!”
说着,已然抽出腰间宝刀,刀刃上,是饥渴的光芒!
七人彼此互看一眼,瞬间全冲了上去,“杀死若问!”
一时起,只见红光闪烁,若问唇角勾起冰冷的笑,他窝身一跃,便是主动冲到了七人中间,上去就是一阵狂斩!
他的身影快如闪电没有一丝犹豫,银色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割裂面前分不出谁是谁的血肉,他的眼眸由深紫转为暗红,他冷俊的五官反复溅上腥红的热血,这个时候,怕是无论谁站在他的面前,都必免不了被一刀砍下吧!
上台的七个人,武功皆不是泛泛之辈,也正是这样,终是彻底成了若问发泄狂躁的工具。
许久,擂台又成了泣血的鬼潭,若问陡然停下瞬动的身影,站在中间,胸口起伏,口里吐着强烈的热气。
而他的脚下,全是面目横飞,支离破碎的尸体。
他站在那里,xī • dú一般舔着唇边的血滴,暗红的眼眸终于转为深紫,黑色的短发贴着汗水令那寒风怎样也无法吹动。
“诚象,重新点将吧!”
他忽悠一笑,十字挥刀两下,将附刀的鲜血甩下。
安静,星空下只是一片安静,先前点出的十四名前锋和副将站在一边瞪着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到了吧!在至强者面前,一切都是无效的!”
诚象站在台上,看着吓得有些怔然的众人,似笑非笑地说着。
除了黄天狂兵团的人,其他士兵很少亲眼见过首领的身手。
然而,对于这一幕,情绪最为震动的当属格心薇,她陡然明白了这就是若问能独霸狂兵,令麻随顺毁的原因。
格心薇从小生活在王宫中,熟书千书百家,知晓天下格局,却从未受到父兄的半分重视,不仅这样,还因为她出生卑微,母亲儒弱,受尽了王宫大殿里令人发指的虐待,她甚至想过要逃走,却偏在那日遭逢若问灭族,狂火焚尸。
十三天后,当她终于从一堆焦尸中死里逃生,却发现那些曾经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贵族侯将,竟已尽是死得那般毫无尊严。
他们不配,他们根本不配与她同日而语!
从那一刻起,格心薇心中好象凉泉流过,那么通畅,奇异的通畅!
她对力量的崇拜,也在那一刻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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