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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惊,差点弄翻端上来的消夜。“陛下在开玩笑?”皇北霜没有什么反应。
那战一哼,“没有!”
“太子生母的妤妃,以及身怀六甲的佳嫔都不会同意。”
“你同意就可以了。”
皇北霜闻言一笑,“凭什么您认为我会同意?”
那战拿起一道点心,甜孜孜吃了两口,回道,“你是个有权利欲的女人,而且你的权利欲包含着你对自己人民的责任和怜悯,你有资格做王后。”
他说着,又吃了一口,“此外,现在这大漠,即将硝烟四起,其中两股势力都和你有瓜葛,你觉得还回避得了吗?”
知皇北霜者莫过那战,这胸怀天下的国王,深深了解那种为政为民,可以不顾一切的感觉,如她。
“你爱我?”
皇北霜问。
“不爱!你不是我的女人!”
那战答道,声音豪不犹豫。
“你不会碰我?”
她又问。
“不会,除非你主动。”
他笑。
“……”
她沉默下来。
“行?”
“行!”
没有温存,却有种知己相逢一言解的默契。
求婚,竟可以这样平淡,是因为没有爱吗?
有爱,人才会痴狂难解。
皇北霜看着那战,莞然一笑,在他的面前,她从未脑海一片空白。
醒了,那么多天,没有见到你,所以我醒了,因为梦里没有你!
醉了,那么多夜,没有见到你,所以我醉了,因为身边没有你!
冷酒欺唇,我知你的伤痛还在,所以,我连想你,都不敢了……皇北霜,族姓厄娜泣,位称娜袖,公元三百三十一年,秋至,入云沛和亲,展王初见,喜其貌,即封霜妃;其后不足四月,赞其贤,终至广寒立后,赐号关影,于公元三百三十一年深冬,断亥日,正式册封,诏告天下,大赦三洲。
又七日,展王为悦其心,俱收北漠厄娜泣族七千余人入关,另辟疆土,破田建居,置其,博得关后一笑。
浩大的册封典礼,预示着皇北霜正式站上大漠历史的舞台。
予我长袖,我必善舞!
要说一个人如果伤害了另一个人后,就非要也伤害自己来获得平静,那只能说明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情感上的依赖,而为了保持这种依赖不被淡化,人就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现在的皇北霜。
“霜妃,真要这样吗?”
夜佩忧心的说,“万一让人看见了,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皇北霜一笑,“那就让人笑呗!”
声音里不无寂寞。
“那我真点了!”
夜佩紧张地确认道。
“点吧!”
“我点了!”
说着,夜佩拿起一支毫笔,往茶几上的一个小贝盒里蘸了许久,笔头上染上了朱红浓稠的液体,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对着皇北霜藕白纤细的臂膀忧郁再三,终于在上面点下了一朵三瓣芙蓉。
“好了,什么感觉?”
点完了,她忍不住问。
皇北霜小心地放下衣袖,才轻道,“傻丫头,又不是毒药,能有什么感觉?”
夜佩舒了口气,“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奴婢真是惊讶!”
皇北霜道,“除了弥赞,生活在黄沙乱土中的女人,一女几夫,兄妻弟占都很正常,贞洁并不是十分重要,所以没有人会点守宫砂!”
“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夜佩十分担心。
“王后是处子,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我会小心不被人发现的,别多心了!再说,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守宫砂。”
皇北霜讪笑起来,扭头看着窗外的解马树,又长高一些了,开春以后,就会开满白色的花儿吧。
点上了守宫砂,莫非她想证明什么吗?
她不知道,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虚伪和贪婪,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
“再萍,把我的萧拿来吧!”
皇北霜走到窗边,若有所思。
“凉萧伤神,您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再萍回道。
皇北霜却叹口气,“不行呀!我平静不下来!”
“怎么平静不下来了?”
孰料,那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棋盘,“睡不着的话,下盘棋如何?”
说着,将棋盘摆上了茶几。
皇北霜微怔,“陛下,我并不善弈!”
立后之起,她与他以你我相称。
那战一笑,“别太好胜!只是放松一下,让你三子。”
说着,已然摆好了棋,待她坐下。
皇北霜无奈坐下,一手持棋先下。
“陛下是否太自信,让我三子可不是轻松的事!”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心投到了棋盘上。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个时辰。
“如何?”
那战问。
“甘拜下锋!”
皇北霜回答得很艰难,她输得很惨,从未这么惨。
“陛下棋艺超群,怕是从未输过棋吧!”
那战笑起来,“输过,在互开的情况下,输给一个小我八岁的少年!”
说完,他开始收拾棋子,忽悠轻道,“想知道吗?靖天王的事!想知道的话,就再下一盘吧,你能坚持多久,我就说多少。”
乍听这个梦里呢喃无数次的名字,皇北霜不由心一跳,她犹豫了一下,在棋盘上轻轻放下三子。
“不知道他是谁,却喜欢他,为什么?”
那战落下一子。
“有的人,处了一辈子也不能令你动心,有的人,只消一眼,就能将你尽收掌间。”
皇北霜落子。
那战看着棋面,目光悠然,“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东漠要塞准城召开的国王议会上,那时他十八岁,怎么看都是一个清冷的美少年,那一年也是他最后一次亲自出席外交会议,最令人注目的,就是他带了两位王后同行!”
说到这里,那战又落下一子。
皇北霜持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铿锵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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