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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伙连七岁小孩都不放过,”尼古拉脸色
发青地偷偷告诉我,“而且是在父母面前活活打死的。”
鲍里斯起始没有对日本人地区如此凶相毕露。他首先要完全控制那里的俄国人,全力巩
固自己的地盘,那期间日本人的事交由日本人自己管。因此,变革后最初几个月我们得以品
尝短暂的安稳。对我们来说,那真是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劳动强度由于委员会的要求而多
少有所减轻,也无须再害怕看守的暴力。我们中间甚至到这里以来第~次萌生了希望。大家
认为事情有了些许好转。
当然,这数月蜜月时间里鲍里斯对我们也并非放任不管。他悄悄然而稳稳地埋下了基石
——鲍里斯逐个威胁或收买日本人委员会成员,暗地里一步步使委员会处于地控制之下。但
由于他推进得非常谨慎,避免使用露骨的暴力,因而我们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用心。觉察到
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就是说,鲍里斯在自治名义下使众人麻痹大意,从而更有成效地确立了
他铁一样的独裁体制。其计算恶魔一般精确而冷静。不错,无谓而无用的暴力是从我们身边
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基于冷酷计算的新型暴力。
他大约花半年时间确立坚如磐石的独裁王国,其后回过头来镇压我们日本俘虏。中校因
在几个问题上代表日本俘虏兵利益同鲍里斯针锋相对而被其除掉。那时委员会里不仰鲍里斯
鼻息的人便只剩中校及其几个同伴。中校夜里被人按住手脚扼住喉咙,用湿手巾蒙在脸上窒
息而死。那当然是按鲍里斯命令干的。他命令委员会指使日本人杀害了中校。中校的死被作
为病死简单了结。
我们晓得谁直接下的手,但不能说出口。因为当时便已有鲍里斯的特务潜入我们中间,无法
在人前随便开口。中校遇害之后,日本人委员会的委员长通过互选由对鲍里斯言听计从的人
接任。
劳动环境也由于委员会的变质而逐步恶化,终归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为了换取自治,
我们曾向鲍里斯保证过生产定额。而这对我们渐渐成了沉重负荷。定额被以各种名义步步升
级,结果我们的劳动比以前更为不堪忍受。事故增加,许多人成为野蛮采煤的牺牲品而徒然
抛骨异乡。所谓自治云云,说到底无非以前由俄国人负责的劳务管理改由日本人自己担当罢
了。
不用说,俘虏之间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以往平分苦难的小社会里产生了不公平感,产
生了深深的怨恨和猜疑。为鲍里斯效命的人分得较轻劳动和好处;其他人则必须忍受以死为
邻的残酷生活。但没有人敢大声抱怨。因为明显的反抗即意味着死。很可能被关进奇冷的惩
罚室因冻伤和营养失调而丧命,或者夜里睡着时被“暗杀队”用湿毛巾捂在脸上,抑或在矿
井干活时被人从背后用洋镐劈开脑袋扔进竖井。黑暗的矿井深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
知道不觉之间某某人消失不见。
我不能不感到自己负有将中校引见给鲍里斯的责任。当然即使我不参与,鲍里斯也会通
过别的渠道打入我们中间,迟早会出现同样情况。但这并不等于说我可以多少减轻一点内心
痛楚。我那时判断失误,自以为得意地干了错事。
一天,我忽然被叫到鲍里斯作为事务所使用的建筑物里。已许久没见鲍里斯了。他像在
站长室见到时那样坐在桌子前喝茶,背后依然屏风般站着腰插一支大自动shǒu • qiāng的塔尔塔尔。
我一进去,鲍里斯回头示意蒙古人出去。于是只剩我们两人。
“怎么样,间宫中尉,我是言而有信的,是吧?”
是的,我回答。不错,他是言而有信,很遗憾,他并非说谎。他向我许下的诺言确实实
现了,一如同恶魔的情和。
“你们获得了自治,我获得了权力。”鲍里斯大大摊开两手笑嘻嘻地说,“所谓各取所需。
采煤量也比以前增加了,莫斯科也高兴。皆大欢喜,无可挑剔。所以,我非常感谢你这位中
介人,并想实际给你一个报答。”
用不着感谢,也不必报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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