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2(2/2)
“喂喂。”我拿起听筒。
“喂喂,”加纳马尔他道,“是冈田先生府上吗?”
“是的,我是冈田亨。”第一声就听出打来电话的是加纳马尔他。
“我叫加纳马尔他,上次失礼了。访问,您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我说没有。如候鸟没有用来抵押的资产,我也没有所谓安排。
“‘那样的话,今天1点我妹妹加纳克里他去府上拜访。”
“加纳克里他?”我以干涩的声音问。
“我妹妹,前几天给您看过照片的,我想。”
“呢,你妹妹我倒是记得。不过……”
“加纳克里他是我妹妹的名字。妹妹作为我的代理前往拜访,1点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那就这样吧。”加纳马尔他放下电话。
加纳克里他?
我拿出吸尘器吸地板,整理房间。把报纸归在一处,用绳子捆了扔进壁橱。将
散乱的音乐磁带放到架上排列好。在厨房把要洗的东西洗了。然后淋浴,洗头,换
上新衣服。又新煮了咖啡,吃了奶油三明治和煮鸡蛋。吃罢坐在沙发上翻看《生活
指南》,考虑做何晚餐。我在“羊栖菜·豆腐色拉”那里划了个记号,在采购备忘
录上写下所需材料。打开调频收音机,迈克尔·杰克逊正在唱什b利·金》。我开始
想加纳马尔地,想加纳克里他。见鬼,这不简直成了相声搭档!加纳马尔他、加纳
克里他。
毫无疑问,我的人生是在朝奇妙的方向发展。猫跑了。莫名其妙的女郎打来莫
名其妙的电话。同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孩相识并开始在胡同一座空屋进进出出。绵谷
升qiáng • jiān了加纳克里他。加纳马尔他预言领带失而复得。妻告诉我不工作也未尝不可。
我关掉收音机,把《生活指南》放回书架,又喝了杯咖啡。
五时整,加纳克里他按响门铃。果然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个儿不高,年纪大
约不超过二十五岁,样子很文静,而且一看即知她维妙维肖地保持着60年代初期打
扮。如果以日本为舞台拍
摄《美国怀旧》,加纳克里他想必可以凭这副打扮被评选为特约演员。她一如
照片上那样头发蓬蓬松松,发端略微上翘。脑后的头发被紧紧拽往脑后,卡了一把
闪烁光辉的发夹。黑色的眉毛用眉笔勾勒得跃然脸上,染睫毛油渲染出不无神秘意
味的眼影,口红也恰到好处地再现当时的流行色。若让她拿起麦克风,很可能径自
唱起《安琪儿乔尼》。
当然,她的衣着要比其化妆简朴得多普通得多,甚至可以说是事务性的。上身
是式样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是同样简单的绿色紧身裙,饰物之类一概没有。腋下一
个白色的漆皮包,脚上是白色的尖头船形鞋。是小号的,后跟尖尖细细如铅笔芯,
同玩具鞋无异。我不由大为折服:穿这样的东西居然也能走到这里来。
较之照片,真人远为漂亮,漂亮得说是模特都不为夸张。看见她,恍若在看往
日的东宝电影:加山雄三和星由里子出场了,汤本九郎扮演送外销饭的伙计,这当
儿戈吉拉扑上前来……
不管怎样,我把克里他让进家中,请她在客厅沙发坐下,热了咖啡端上。我问
她吃了午饭没有。因看上去她总好像还空着肚子。她说还没吃。
“不必介意,”她慌忙补充道,“不用管我的,午间一般只吃一点点”
“真的?”’我说,“做三明治不费什么事,用不着客气。这类小东西我早已
做惯了,手到擒来。”一她轻轻摇了好几下头,说:“谢谢您的好意。真的没有关
系,请别再张罗。咖啡就足可以了。”
吃罢饼干喝完咖啡,她多少显得舒缓下来。
“令久我是代替姐姐来的。”她说,“我自忖加纳克里他,加纳马尔他的妹妹。
当然这不是我的原名,原名叫加细节于。现在的名字是给姐姐当帮手之后才启用的。
怎么说呢,算是职业用名吧,和克里他岛没什么关系,也没去过克里他岛。只是姐
姐用了马尔他那个名字,就适当选了个相关的称呼。克里他这个名字是马尔他给选
的。对了,冈田先生您去过克里地岛吗?”
很遗憾,没去过,我回答。没去过,短时间也没有去的打算。
“克里他岛迟早要去一次。”她说,旋即以甚为一本正经的神情点了下头。
“克里他是希腊距非洲最近的海岛,是个大岛,古代文明很发达。姐姐马尔他也到
了克里他岛,说那里好极了。风大,蜂蜜特别香甜。我特别喜欢蜂蜜。”
我点头。我不怎么喜欢蜂蜜。
“今天来有一事相求,”加纳克里他说,“请允许取一点府上的水。”
“水?”我问,“你是说自来水?”
“自来水就行。此外如果这附近有井,也想取一点井水。”
“我想附近没有井。但在别人家院子里倒是有一眼,不过干了出不来水。”
加纳克里他以颇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并真的出不来水么?的确是那样
的?”
我想起女孩往井里扔砖块时那“砰”一声干巴巴的声响,说:“的确干涸了,
没错儿。”
“也罢。那就取府上自来水好了。”
我领她走进厨房。她从白漆皮包里拿出两个小瓶样的容器,往一个里装满自来
水,小心翼翼拧紧盖子。然后她说想去浴室。我把她领进浴室。浴室晾满妻的内衣
裤和长筒袜,加纳克里他并不介意,拧开水龙头往另一瓶里灌了水。拧好瓶盖。倒
迹素看是否漏水。两个瓶盖颜色不同,以区别浴室水和厨房水。装辑室水那个是蓝
色,装厨房水那个是绿色。
折回客厅,她把两个小药瓶塞进小小的塑料冷藏盒,封好拉
链式盒盖,很珍贵似地收入白漆皮包。随着“咋”一声脆响,皮包卡口合上。
看那手势,不难知道同样作业她不知重复过多少次。
“这就行了?”我问。
“嗯,现在这就行了。”说罢,加纳克里他理一下裙摆,做出要挟包从沙发立
起的姿态。
“等等,”我说,我全然没料到她将如此唐突地离去,很有点狼狈,“请等一
下,猫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