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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那以后怎么样了?老婆很想知道。不见都快两个星期了,要是有一点
点线索,务请指点才好……”
加纳克里他生怕人抢走似地挟着漆皮包注视我的脸,随后微微点了几下头。一
点头,下端卷起的头发像60年代初期流行的那样蓬蓬松松地摇摇颤颤。而一眨眼,
又黑又长的假睫毛便如黑奴手上的长柄扇慢慢一上一下。
“直言相告,姐姐说这话讲起来恐怕比眼睛看到的还要长。”
“比眼睛看到的还要长?”
“还要长”这一说法,使我联想起一望无际且一无所有的旷野上唯一高高耸立
的木桩。随着太阳的西斜,桩影迅速伸长,前端早已肉眼看不见了。
“是的。因为这不仅仅限于猫的失踪。”
我有些困惑。“可我只是希望弄清猫的下落。仅此一点。猫找到就可以了。如
果死了,我想核实一下。这怎么会变得还要长呢?我不明白。”
“我也不大明白。”说着,她把手放在头上闪闪发光的发夹上,稍稍往后推了
推。“但请你相信我姐姐。当然不是说姐姐无所不知。不过既然姐姐说‘讲起来话
长’,那么那里边就的确应有‘讲起来话长’的情由。”
我默然颔首,再无话可说。
“您现在忙吗?往下可有什么安排?”加纳克里他以郑重其事的语调问。
“一点也不忙,什么安排也没有。”我说。犹如切根虫夫妇不具有避孕知识,
我也不具有什么安排。不错,我是打算在妻回来之前去附近自选商场买几样东西,
做“羊栖菜·豆腐色拉”和里加托尼虾番茄酱。但一来时间绰绰有余,二来并不是
非做不可。
“那么,就稍说说我自身的事好么?”加纳克里他道。她把手里的白漆皮包放
在沙发上,手交叉置于绿色紧身裙的膝部,两手的指甲染成好看的粉红色。戒指则
一个也没戴。
就请说吧,我说。于是我的人生----加纳克里他按门铃时我便已充分预料到了
----愈发朝奇妙的方向伸展下去。
加纳克里他的长话关于痛苦的研究
“我生于5月29日。”加纳克里他开始讲述,“二十岁生日的晚上,我决心中断
自己的生命。”
我把换上新咖啡的咖啡杯放在她面前。她往里放进牛奶,用羹匙缓缓搅拌,没
加糖。我像平日那样不加糖也不放奶,干喝一口。座钟发出“嗑嗑嗑”干涩的声音
叩击时间的墙壁。
加纳克里他目不转睛地逼视我说:“还是按顺序从更早一点讲起吧,也就是从
我的出生地、家庭环境讲起,好吗?”
“请随便讲好了。无拘无束地、水到渠成地。”
“我们兄妹三人,我是老三。”加纳克里他说,“姐姐马尔他上边有个哥哥。
父亲在神奈川县开一家医院。家庭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一个普普通通的随处可见
的家庭。父母崇尚勤劳,做人十分认真。对我们管教虽严,但在不给别人添麻烦的
情况下,小事情上我觉得还是允许我们有一定自主性的。经济上比较宽裕,但父母
的方针是不铺张浪费,不给孩子不必要的钱,过的是莫如说更接近简朴的生活。
“姐姐马尔他比我大五岁,她从很小时候就多少有与人不同的地方。她可以说
中很多事情:刚才几点几点病房有患者去世啦,不见了的钱包掉在哪里哪里啦,简
直百发百中。起始大家觉得有趣,如获至宝似的,但不久就渐渐有点害怕起来。父
母告诉她不可在别人面前说(那种没有确切根据的事)。况且父亲身为医院的院长,
从这个角度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女儿具有这种超自然能力。从那以来马尔他就紧紧
闭上了嘴巴,不仅不说(那种没有确切根据的事),就连家常话也几乎不参与了。
“只是,马尔他对我这个妹妹畅所欲言。我们姐妹很要好。她先说千万别跟别
人说哟,然后悄悄告诉我什么附近不久会有火灾啦,住在世田谷的婶母病情要不妙
啦等等。实际上也给她说中了。我还是个孩子,觉得好玩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感觉
什么不是滋味什么不寒而栗。从我刚一懂事,就一直跟马尔他形影不离,一直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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