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6约会(1/2)
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越长溪问自己。
也许是半月前,她在东厂和锦衣卫们踢蹴鞠,年轻的锦衣卫目光灼灼,眼底的喜欢清晰可见,拼命向她展现自己。可蹴鞠马上砸到身上时,只有一直隐身的卫良默默挡在她身前。
也许是大皇子逼宫那天,周围是不安的宫人,她佯装镇定,袖子下的手都是抖的。但下一秒,卫良在火光与喊杀声中走来,如同一把不可战胜的利剑,驱散她无法言明的胆怯。
也许是回宫第一天,她惶恐又茫然,在宫外久久不敢进来,遇见周美人时,更是无措。恰好卫良出现,撞进风雪中,也撞进她的生命里。
许多事都是这样,恰好是他,偏偏是他。
思索时,手腕忽而传来一阵力道。
越长溪低头,发现卫良突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圈住她的手腕,等真正触及到她的皮肤时,又像被烫了一下,忽然松手,然后一直保持着虚虚环绕的动作。
卫良低低喊道,“公主,别……”
啊——
越长溪反应过来,她刚才思考的时候,无意识地抚摸他的肌肉,像是抚摸一只猫,难怪掌心下的身体时不时绷紧。
指尖而已,至于这样紧张么?
除去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卫良,越长溪有一点惊愕,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自然地抽回手,“不习惯?那去椅子上坐吧。”
卫良沉默点头,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身躯终于放松。
太近了……
他们靠的太近,公主就站在眼前,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身下是她的被子,还带着余温,上下左右都是公主的气息,他像是被困在她制造的牢笼里,几乎是想到这点,他的身体就要沸腾。
房间里不冷,至少卫良看起来不冷,越长溪让他坐在椅子上,打量他的伤口。
胸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水浸湿,晕出一片红色,越长溪看不下去,绕道他身后,拿着剪子比划道,“伤口沾水,不利于恢复,我给你重新包一下。”
卫良似乎想拒绝,但没等开口,越长溪已经张开剪刀,在布条上方边缘剪开一个小口。
“很快的,”她保证道。
卫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手臂绷得更用力了。
并不是快慢的问题,而是……
因为要裹住伤口,布条缠得很紧,几乎没有缝隙,越长溪只能一只手按压卫良的背,另一只手操控剪刀。
剪刀是金属的,很凉,又是利器。越长溪开始还担心,怕卫良不习惯。
他是东厂督主,日常充斥着刀光剑影,昨晚还经历一场刺杀,肯定不习惯有人在他身后挥舞利器。
但她很快发现,卫良并不介意。
无论是剪刀的边缘划过皮肤,还是剪子的尖角不小心碰到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不是她的指尖触及到肌肤时,他还会骤然绷紧身体,越长溪都要怀疑,卫良是不是被点穴了。
她拿着剪下来的布条,忽然生出个古怪的念头,哪怕她将剪子捅进他的胸口,他都不会有任何动作。
这样信任她么?
越长溪歪歪头,蓦地抬手——
冰凉的刀刃抵在脖颈,再往下一分,就会划开大动脉。皮肤微微刺痛,卫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公主下一步动作,偏头冷静询问,“公主?”
他的声音淡然平常,仿佛只是单纯的疑惑,就像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没有半点质疑的意思。而且,卫良转头时,动作是迎向刀口的,剪子陷入皮肉,留下一道明显的划痕。
日光下,卫良的皮肤冷白无暇,那道红痕如同红梅落雪,刺眼醒目。望着那道红痕,越长溪忽然开口,“本宫想要一样东西。”
卫良本能想下跪,但顾及她的动作,生生忍住,只垂下头,作出臣服的姿态,“公主想要什么?”
越长溪并未回答。
她收回剪刀,拿出新的软布,给卫良包扎伤口,一直等他离开时,她才再次开口,“卫良,本宫想从你那里拿一样东西。”
语气认真,仿佛在确认什么。
卫良跪下,压住翻涌的情绪,“无论公主要什么,臣定当奉上。”
许久,久到卫良以为公主不会回答,她才慢慢开口,语带笑意,“本宫会自己取的。”
越长溪想,她犯了一个错误。
她担心卫良和孝静皇后一样,所以疏远他,拒绝他。可刚刚那一幕,还有之前无数次危急关头,卫良都在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甚至可以把命给她。
她当然不会要他的命。
——我要你,永远这样爱我。
*
卫良不知道公主想要什么,但她似乎很急迫,从那日起,便时常出现。
东厂,内阁,司礼监……往往他感应到什么,一抬头,公主必然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卫良知道,他应该主动告诉公主,无论她要什么,哪怕是他的命,他都会双手奉上,可是……他却卑劣地不想这样做。
他近乎贪恋地渴求她的目光、她的靠近,哪怕以如此不堪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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