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困兽之斗（2/2）

可惜，战场没有“可能”一说。金坷垃亲眼看见自己训练的士兵在炮火中艰难的挪动，他们吓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喊出来。自己眼睁睁看着，救不了他们。只有“屠夫”号上不住的炮火是他们绝境中的希望。金坷垃已经不顾炮管过热的危险，疯狂的向树林倾泻炮弹，但这好像没有什么效果，清军还是在开火，不停的开火。

“元帅！潮水退了！我们必须移动船位。”

“那样会拉远距离的！”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会搁浅的！”船长喊道。

“混蛋！”金坷垃骂道，“船位外移！掉头！”

退潮，意味着步兵团陷入泥沼，返回舢板会更加艰难，也意味着清军的炮火更难打中任何东西。战场上任何的变动都有两面性，如果是正常情况，面对敌人逃出射程这样的事情，清军应该向前移动炮位，重新射击。但他们的炮太沉了，只有一些野战炮可以做到。我大清是没有野战炮的，到时候露头的就是所有的舶来品。金坷垃也想知道，该死的英国朋友到底提供了多少6磅炮。

“元帅，敌军炮火向我舰转移，请您进入船舱！”

“不！进入船舱死得更快。”金坷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马屁。“就他们的技术，打得中才怪。”

清军炮火命中率相当感人，在这个距离上，“屠夫”舰打了一个上午，固定不动，却也只中了一两发流弹，其中一发还被船壳弹飞了。另一发则是灌顶而入，打进来船舱，不过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西式战舰的中央部分是没有人的，炮兵都集中在两舷。为了击沉一艘战舰，打上几百发都是常事，一两发64磅级的炮弹，倒也还扛得起。

眼看政府军开始撤退，张艾急火攻心，清军炮手除了加紧轰击后退的政府军步兵，也开始射击海上的运输船。不过这显然没什么用处，6磅炮太小，重炮精度射程又不够，就算偶然蒙中了一发两发的也没有太大意义。不敢肉搏的绿营兵眼睁睁的看着政府军退却，几乎毫无办法。

摊上这样的士兵，孔明再世也没办法打赢啊！

“元帅，士兵们已经登上长乐，长沙团团长问，是否立即向福州方向进军？”

“就地扎营，救治伤兵。”

“元帅，恕我多嘴，如果现在进攻我们可以抓住敌人……”

“你是船长，不是参谋。他们是新兵，不是广西兵。执行命令吧。”

“可是……”

“那个方向我会派人去侦查的，现在我要对整个军团的命运负责，执！行！命！令！”

“元帅，河南人那边询问，是否能返回支援马尾作战，外面没有敌军。”

“一艘都没有吗？”

“没有！都没有！”

这不正常，张艾一定会试图把我消灭在这里，他不可能不做任何部署！

“不行！炮艇队在外警戒！不得返回！郭婆带就在外面！一定在外面！”

来吧！不就是那几艘米艇吗？让你知道32磅短重炮的厉害！或许郭婆带自己也知道，他那些小型战船打运输船和商船可以，和西式巡洋舰硬碰那就是找死。但是在这种战略决战的时候，就算牺牲一支舰队，如果可以给政府军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郭婆带没有来，他不是傻子，张艾的命令对他根本没有约束力，也有足够多的理由推脱。不过他的缺席倒是让金坷垃有了中计的感觉，他的主力战舰和炮艇部队白白的在外面呆了半天，浪费了不少火力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