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奇袭（1/2）

武汉上游，长江有一个大弯曲部，这里距离武汉陆地距离不过七八十公里，沿江直下一天就到。这个大弯曲部西北方向不到五十公里有一座城镇，名为沔阳，就在汉江边上，从沔阳沿汉江直下武汉也不超过一天路程。

船来船往，川流不息。

清兵一下船，便叫嚷着让店家送上热酒。近日秋雨不断，江面风大，冰寒加身，这种潮湿又寒冷的天气寒气侵骨，让人从骨头缝里战栗。酒馆里大约有两种人，一种是穿着长衫在阁楼上喝酒的，另一种则是身着短衣在楼下站着喝酒的，这些人被称作漕帮，也叫行脚帮。兵丁们下船要酒喝的时候，他们在河防营管带的催促下去搬运漕船军粮。

金坷垃只知道水香打仗的本事，却没想到她早就是个江湖人。她打探的方法和老四不一样，相较于纪律严格的地下组织，水香更喜欢用金钱打动对方。漕帮黑龙堂是这一带的有名帮会，只认银子。贿赂几个低级成员去看看卸的是什么东西并不困难。对于这种唯利是图之辈，金坷垃这种推崇信念、纪律的人很难有什么共同语言，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况且，安妮和漕帮关系很不好，他早把漕帮摆在敌对位置上，哪里会想到利用。

“能用大炮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金坷垃刚刚登岸，便已按照预定计划开工建设。时间紧任务重，这里距离汉口太近，容不得慢慢筑造。金坷垃先在外层挖掘一条深壕，再讲土搬到本方一侧，砍伐木材做成标准防炮矮墙。这样只需要一天就能修筑好外层防御工事。在这个基础上，政府军步兵再修建第二层土垒，这一次是挖掘外层土墙后一百米范围内的土，堆成大型土垒。这是核心防御工事。五千人修筑的工事听起来很大，实际上驻守兵力几百人就足够了，金坷垃带了五千人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求战。

蒙古骑兵分散开来打击自己的后勤体系是极难对付的，他骑兵不够，追不上打不过。金坷垃巴不得和琳一气之下和自己决战。这个地形可是骑兵的噩梦，东面是长江，西面是散乱的水泊，只有中间不到二里宽的正面，可以展开的地形非常有限。当政府军第一道防御墙建好以后，任何来犯之敌都将暴露在海陆重炮打击之下，那是绝没有好果子吃。

三天，这是金坷垃对清军反应速度的判断。如果一切顺利，沔阳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守备的城市瞬间就会失陷，政府军将存粮搜刮一空，在金坷垃亲率步兵主力掩护下脱离战场。骑兵团一人一马，一天就要十斤粮，一个月需要三百斤粮，这三百斤粮刚刚够马匹驮运。所以强袭结束之后，骑兵团也就变成了驮马步兵团，需要步行脱离。去的时候骑马不到一天就可以到达，但回来却需要两天，如果骑兵团就地征集满清的马车运粮，那么实际速度会更慢一些。金坷垃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敌人身上，工事建成后，他马上就会率四个步兵团出发，迎接骑兵团。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渐渐建起的工事，金坷垃把谭鸿叫过来，“谭将军，你亲率轻骑，向东北方向搜索，最好能打探到清军的情况。”

“好！”

“此次抢粮事关全局，你可千万仔细。”

“属下信念圣教，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这么想入教？等这仗打完了，我准你入教。”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金坷垃突然明白这句话的意味。我用的是他的本事，不是他的人品，没关系！

斥候已经全部派出，金坷垃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对于张艾这种对手，还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未知让人如此恐惧！

不过事实证明，张艾的能力被高估了，他再聪明也是个人，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挽救不了我大清的体制。政府军登上北岸狂挖工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向官府报告。现在已经是秋收过后的农闲时间，农民们都在家忙着自己的活，谁管你江边会来什么。张艾预先部署的巡防队也因为天寒下雨没有出动，在汉口清军大营里，现在还是一片宁静祥和。所有的哨站都是零报告！清军最高指挥机关蒙在鼓里，压根就不知道敌军已经在几十公里外上了岸，这个距离以白莲教步兵的速度两天就可以进抵汉口。

这简直就是筛子一样的部署！骑兵团快速行进，向预定目标扑去。

“圣姑，属下有一事禀告。”

水香愣了一下，没有放下缰绳：“谭将军请讲。”

“巡防营的规矩属下最为清楚，我军现已登岸，清妖却未必知道，营官未能察觉，乃是大罪啊！”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