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巨石压卵（1/2）

两三百条就是十万大军！当然也不可能全部都装人，披甲的大概也就四五万，加上那些包衣啊什么的，剩下的还要装兵器粮草。不过已经非常可观了，大清这些年来就没有过这么大的动员。金坷垃脱掉帽子，摸了摸自己在南洋长出来的头发，既然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光头，又在南洋晒得乌漆嘛黑跟烤鸭一样，相信对方是认不出来的。

不错！当年的通缉令没有颜色，大概也就画一个脸型，这要能抓得到才是怪事。所以大部分所谓江洋大盗的落网其实都是内部出卖或者江湖通缉的结果。金坷垃一招手，那个拿点酒肉过来。干嘛呀？上船装孙子卖乖。你看，这么多的船，一时半会儿他也过不完，耗着也是耗着，军爷们来吃点东西吧。

见人笑脸相迎，总是会有好报的。三杯酒下肚，清军战船上的大小军官对眼前这位倭国通事大有好感。金坷垃壮起胆子就问了，这么多人，干嘛去呀？废话肯定去tái • wān平叛嘛！嘉木都快把tái • wān占了，就剩下台南一个据点——tái • wān府城。不过，将军是谁呢？

“这当然是我们福康安大将军才有如此威风！”军官灌下一碗酒，爽得长叹一声。

“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那军官来了兴趣：“怎么，你也知道福康安将军？”

“倭国使团的人传出来的！”

“哦！”

“小的生在南洋，有兲朝的威名罩着，行事也方便许多呀。”

军官几碗酒肉下去，已经有点半醉了：“我说你小子！既然知道天朝的威名，怎么就把祖宗的辫子丢了？”

金坷垃一愣，才发觉自己一直没有留辫子，慌忙解释道：“小的倒也想，就是南洋偏僻，他就没个剃头的！只好如此了。”

“哈哈哈哈！难怪啊，赶明儿回来，得先把头剃咯。”

“是是是！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丢啊。”金坷垃此话一出心里是非常厌恶，你们祖宗才不留辫子呢！

“对了！”将官突然想起了什么，“tái • wān有事，非朝廷之命不得停靠，还望周知！”

“不会不会！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金坷垃非常认真的告白，他确实不想停靠tái • wān。“不过将军，小的斗胆问一句，这tái • wān怎么了？”

“嗨，别提了！”将军大嘴胡说，“出了个叫林爽文的反贼，把tái • wān闹得鸡飞狗跳。那个总兵柴大纪吃不消了，几路援兵都被杀退，这才派了福大将军。”

“唉哟，这贼人势大呀……”

“可不是，tái • wān府城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十几万贼寇啊！”

“这么说大将军这是要去tái • wān府城平定贼寇咯？”

“嘿嘿，说你不知军事吧？哪能去台南啊，我们这是要去台北鸡笼港。”

金坷垃楞了一下，酒一下子就洒了出来。

“怎么回事呢？”

“对不起军爷，小的常年在船上，手抖。”

“算了算了。”

金坷垃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这怎么行呢，污了军爷的衣服，小的该赔才是。这是二两银子，请军爷笑纳。”

军官大笑：“好好好！会做人！船队也过得差不多了，你们走吧。”

“谢军爷恩典。”

金坷垃爬上软梯，当场就瘫软下来：“快！地图！”

“法王，怎么了？”

“tái • wān的兄弟要糟。”金坷垃拿出圆规，在地图上一量，心知大势已去。

冈坂日川看他一脸愁容，却不知道原因，很是着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金先生可以和我说吗？”

和你说有个屁用！很显然，白莲教地下分部的兄弟们把tái • wān府城给围了，但是城池坚固又有大炮和火枪，一时攻不下来，他们就扎在城外，持续攻城。虽然金坷垃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人的主意，但这个办法是真够蠢的。大军暴露在外，很快就会把城外的粮食吃完，接下来就会发生针对百姓的抢掠事件。义军十几万，都是乌合之众，本来军纪就非常不好，这下子彻底和民众关系搞砸了。

疲惫之师让福康安台北登陆，背后一击，如果是当初自己那一万白莲教精兵还能借着tái • wān地形狭窄拼一拼，换上这群帮会分子，那真的是回天无术。此时金坷垃的心情正如当年阿桂在河南一样，面对这种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返身逃跑的熊兵集团，你能怎么样？

“运棉纱的船继续前往日本，这艘船随我入山东。”金坷垃看了冈坂日川一眼，“你带着他们，白莲教的老弟兄都剃发，戴上帽子，还有，帮我剃个光头。”

“还装和尚？”

金坷垃让牛儿把自己的度牒翻了出来：“贫僧本就有度牒，乃是真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