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带入深坑（2/2）

安妮鄙视道：“孤陋寡闻，西班牙、葡萄牙、英吉利都有红头发的，怎就一定要是荷兰人？”

“原来内讧就是这么起来的。”

“那是，南洋众人被洋人荼毒日久，而自己的首领却要娶一夷女，手下头领自然不肯答应。”安妮转脸看着金坷垃，“若是你，天下都反对你要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做？”

“我的私事，与天下何干？”

“对！大英雄也是这么说的。可惜众人对夷狄极为忌惮，不愿承担这个风险。不管他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安妮又问，“若是你，你要如何？”

“把位置让与别人，带着我的女人走。”

安妮听到这个回答，竟生出一丝感动：“若是他有你的智计便就好了。为这夷女之事，大英雄与他手下的人闹得不可开交，他一气之下便带着夷女远走高飞，在无人知道他的下落。”

“找不到吗？”

“南洋荒岛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若有心要走，哪里找得到。”

金坷垃叹了一口气：“温柔乡乃英雄冢，一旦儿女情长，便要英雄气短啦！他一走不要紧，南洋恐无宁日。”

“谁说不是呢，群龙无首，自相残杀，不是自立门户就是被红毛人攻灭，这一乱便是二十年。最后有四伙比较大的华人保镖公司，便合并成了今天的兰芳公司。”

“我们华人终于还是团结到了一起，不挺好吗？”

“你根本不明白，英雄已逝，他的理想也就消失了。兰芳公司再没有追求，而是变成了一群既得利益者，得过且过鼠目寸光。我们华人迟早死在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手里。”

金坷垃细细思考了十分钟，慢慢的问道：“也许现实真的很糟糕，但去追求一个理想，未来就一定会变得更好吗？即便你真的可以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他们又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朕不知道。”

安妮挑了挑炽热的炭火，让红色火苗在她脸上跳动，她的头发也被照出红光，似乎化作了一头红霞。金坷垃眨了眨眼睛，离开炭火，她的头发又变回了黑色。

“但你知道！”安妮继续说。

“我？”

“是的！白莲教的信徒为什么都肯跟你走？他们为什么相信你？他们可以相信你，南洋的华人也可以相信你。”

“你是要我去传播白莲教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他们听我的！”

“我试试吧。”金坷垃耸肩道，“对了，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死了，而你知道他是走了呢？”

“金轮法王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

金坷垃摸了摸长出细碎头发的光头：“有时候太聪明了会想到很多种可能性，反而猜不出真正的原因。不过没关系，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只需要关注我们的生意就可以了，对吗？”

安妮点头一笑：“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伪君子，也有一些真君子，但敢做真小人的，凤毛麟角。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真小人！”

“谢谢。我只是觉得，世上的人喜欢君子的多，喜欢小人的少，我要推翻这个旧世界，恐怕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而已。”

安妮笑道：“有意思，这世上小人多君子少，可偏偏世人喜欢君子憎恶小人，这岂不是小人喜欢君子，讨厌小人么？”

“嗯……也许是人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君子，自己对别人小人呢？”

“好！那我们去做点坏事。”

“好啊！有多坏？”

“shā • rén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