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带入深坑（1/2）

炼钢是一门很费钱的生意，特别是要炼出液态钢水。1740年英国人通过坩锅炼钢法得到液态钢水，炉温高达1600摄氏度，而日本人的炼铁炉温度不到1100摄氏度，连铁都无法融化。所以才有了什么玉钢挑选的说法。

坩锅炼钢法，中华先民于西汉时期发明，后失传，只存在于考古发现中。当金坷垃发现这个方法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当年祖先的脑洞。炼钢在于温度，要得到超高的温度必须保存热量，所以坩锅炼钢法的特点就是把坩锅包起来煅烧。而坩锅必须使用石墨黏土制造，以耐受1600摄氏度的高温。这个技术还有个别称，叫做土法炼钢，大跃进时代的顶尖技术。明白了吧？为什么中国人宁可用半熔融的炒钢法也不愿意用坩锅炼液态钢水。就因为这种技术效率太低了！而且很难放大。

这很好理解对吧，毕竟石墨黏土不是钢铁，做大了有可能发生炸炉事故。而且这个坩锅很难做的均匀，不均匀就会发生损伤。一次两次也许没什么，但多两次就会发生炸炉事故，一般不会重复使用。更坑爹的是，土法炼钢特别耗费燃料，当年大唐帝国用焦炭炼钢，一万多把陌刀几乎把大唐搞破产了。

所以，金坷垃搞的炼钢炉虽然一定可以炼出钢来，但和英国海军的炼钢炉只是原理一致，工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而且一炉钢大概就只能铸造一门6磅炮，再大就不好操作了。如果萨摩藩真的要沿着这条技术路线走下去，把全日本卖了也凑不出几艘战列舰。

金坷垃只知道理论，却不知道实际操作中要加入多少氧气，放多少造渣材料。刚好用日本人做小规模实验，也让白莲教的技师们学到些技术。

一个缺实践，一个缺理论，两边一拍即合。金坷垃一边指挥日本人造炼钢炉，一边让他们按照青铜火炮的尺寸铸造。铜比铁重，铁强度比铜高，所以这么制造一定是浪费钢材的。没关系，金坷垃只要你知其然，至于为什么这么制造，理论知识一概不说。问的多了就说这个是实验确定的，你设计一个东西，放火药，一直放到爆炸为止。

好吧，实际上绝不能这么做，金坷垃对整个过程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虽然金坷垃说明了是实验炼钢炉，但第一次试验就得到了液态钢水。这个太出乎意料了，金坷垃按照熟铁的重量计算的通气量和造渣材料，竟然bā • jiǔ不离十。这样就好办了，只要在这个数字基础上微调就能炼出不同的钢材。

原以为要一个冬天才能干完的事情，没想到两个月左右就试制成功。唯一的麻烦在于用在青铜火炮上的钻膛技术在钢炮上不适用。原因金坷垃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钢材太硬，也可能是钻膛的钻头不够硬。不过没关系，由于液态钢水纯度比以前那些烂铁强度高得多，所以炸膛是几乎不可能的。

看着连放几炮啥事儿没有的钢炮，金坷垃十分得意。

“英吉利海军的炮比这个如何？”金坷垃笑着问安妮。

“比你这个好多了。”

“不会吧？”

“不用想了，朕船上的底层加农炮就是英制24磅钢炮。”安妮挖苦道，“臭狐狸，以后来萨摩藩，你去见那个岛津就行了。”

“哎呀，不是留了一手吗？”

安妮冷道：“你太小看日本人了。下次回来他们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我才不信，日本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赌他们学不会。”

“走吧，随朕去做大事。”

“是啊，猫了一个冬天，骨头都酥了。”金坷垃伸了个懒腰，“冈坂日川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后面的故事你能给我补充吗？”

“到了船上有大把时间和你说。他说到哪了？”

“大英雄死了，兰芳公司建了国。”

“好，到船上说吧，朕的故事是说一个女人。”

萨摩藩主对安妮这位工程师朋友非常敬佩，没动把他留下的心思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来人家确实按照约定教会了自己一些东西，而来安妮经常来做生意，又不是一去不返，坏了自己的名声反而得不偿失。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礼貌的送行，来日方长嘛。日本这个地方说什么也没有不太准确，至少硫磺是不缺的，而且由于火山活动比较剧烈，黄金在社会中的比例也很高，远高于中国的金银比价，安妮把几百万两白银运来，转手就分散兑换成了黄金。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呆一个冬天的原因。

不过这门缺德的生意却让日本人倒霉透顶，中国是贸易顺差，白银大量流入，所以物价高白银便宜。而日本是白银少黄金多，所以金价便宜，安妮这么卖中国白银套购日本黄金，导致日本货币总量减少，进一步导致通货紧缩。当然，那个时代没有人知道这个原理，大家都按本能走而已。

“黄金与女人。”金坷垃在金块上留下几颗牙印，“主角是你么？”

安妮笑笑：“那位大英雄若还活着，也该有五六十岁了，主角怎会是朕呢。”

“他跟你说，那个大英雄死了，于是南洋又成了洋人耀武扬威的地方，对吧。”

“怎么？还活着？”金坷垃问道。

“即便活着，也和死了无甚分别。”安妮淡淡说道，“本来一切都已归于平静，只是他年纪也不小了，便选了个女人。”

金坷垃眉头一皱，这世上很多祸端便起源于美女：“想必是倾国倾城的女子吧。”

“不算，不过这女人却是个红头发的。”

“荷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