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马踏联营（1/3）

这群老兵油子什么德行，你福康安心里没点B数吗？

数当然是有的，但时间不好拖，十万大军调动需要一两个月，从夏收拖到秋天，再拖就入冬了。乾隆爷对福康安很是宽待，并没有下旨催促，反而追加粮饷支持。福康安觉得，不打说不过去了。为什么？乾隆知道他是自己儿子，他不知道乾隆是他爹呀！领导平易近人对你非常好，那你就要小心了，那是催你卖命呢！想当年崇祯皇帝和袁崇焕兰台对答，结果五年平辽不到一半，袁督师就给凌迟了。

福康安滑就滑在这里，知道要干什么。

明远那边事情难办许多，绿营兵是不用想的，就是来浪费粮食，唯有乡勇可以一战。但是乡勇也分三六九等，需要他费心调配。这个叫做环境决定论，当年白山黑水间的八旗精锐一进了中原花花世界，不到一两代人就退化的连马都不会骑了。所以综合起来，环境恶劣的地方，壮丁一般比较勇猛，特别是广西这个地方，历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连倭寇都敢拼的主儿，历朝历代不是打仗就是造反，有大清以来就没消停过。不仅勇猛而且乡土观念重，非常抱团，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兵源。不过呢，广西兵有一个特点，无头不行，就是得有一个人带头上！而且广西人有个特点，不信外人，他只听本地人的，还非豪杰不可！

可想而知了，明远的主要工作就是让广西兵去打仗。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因为广西兵都很爱惜同乡的生命，如果觉得打得赢他们一定会冲上去，抢钱抢粮抢娘们。但如果觉得打不赢，那么无论你巧舌如簧，他们也绝不出战。看看，福康安很体恤明远啊，如果要他劝广西兵去打大棍子那支队伍，那还不直接哗变咧。

打金坷垃也不是那么好打，按广西兵的尿性，如果觉得敌人来了他打不过，那么很大概率要回头就跑。这个时候明远就需要湖南兵来救场。湖南人当年也是蛮荒之地，但比广西要好一些，所以湖南人不仅勇而且带着点聪明。和广西人不同，湖南人没有那么团结，比较听上级的话，虽然战场上没有广西兵猛，但是也不会出现集体把主将送给敌人的情况，用来防守还是可以的。

明远要出击，事情就要这么办，他要先把手下三万绿营兵放到河南——安徽边界扎营防守，然后带着一部分精兵和广西、湖南兵去寻找白莲教人马野战。先让湖南兵扎营防守，然后劝说广西兵去野战。还要把自己的精兵放在广西兵身边给他们壮胆，这样他们就敢和白莲教的人肉搏了。

等等……万一输了怎么办？无所谓，福康安只要他们拼掉白莲教精锐，至于广西乡勇死掉多少他是不管的。最好喜欢造反的广西人和已经造反的白莲教拼个两败俱伤，他直接带着大军过来收拾残局。至于明远，他说得很清楚了，完成任务就给你升个总兵当当，反正皇帝最喜欢他，也听他的话，你就放心输吧。背后还有句潜台词，如果你不幸殉国，保证给你风光大葬。

呵呵，明远觉得自己离殉国也不远了。清军绿营兵和乡勇一般都是临时调配，将领是不来的（家有良田千顷打理），所以兵是广西兵，将却是本地将。可明远要劝说的，却是广西那边来的中层军官，这还没个头领！没关系，也就十来个人，分别做思想工作嘛！

摆上一桌宴席，好吃好喝的哄着。兄弟们，打白莲贼吧，打赢了朝廷有赏钱啊！回家可以娶媳妇办田产啦。广西人二两黄汤下肚，觉得这长官好，不仅没架子，还叫他们吃酒，敌人嘛看起来也不多，才四千人，自己这边三万绿营军，本部都有近万人，广西人就好几千，打赢应该不在话下。

在那个觥筹交错的晚上，明远终于放下心来，广西兵答应了！白莲教你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