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青城魅影（2/2）

“花老板呢？”金坷垃逮住一个白莲教徒问道。

“大师，磊哥在督造砖窑。”

“知道了，谢谢。”

小磊确实很忙，建筑废料的搬运和砖窑的建设要同时展开，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剩下预计的工期。吕知府在工期上给了他足够的暗示，一开始小磊也没明白，但金坷垃遣人到京城一问，很快就弄懂了，这一切又是斗争的结果。和珅成功的将国泰推上了山东巡抚的位置，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彻底的胜利。王杰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把董诰也给推了出来，董大人在山东浪费了大清国几百万两银子的军费，可是从为人臣的道义上说他并没有过错，甚至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至少是政治正确的。这个“政治正确”是害死人的，要不怎么有那么多人反感圣母婊呢，乾隆把这圣母婊打发去教书，却没有特别的惩罚。董诰做事不咋地，教书倒是很有一套，先是春季的拔贡，然后又是秋闱前的各种事务，董老夫子井井有条，将本职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有了政绩做底子，王杰就好说话了，秋闱之后，以为国选材有功这个借口，王杰联合汉臣要把董诰推到工部尚书的位置上。

这个秘密其实早就公开了，和珅也知道，山东这边刚刚开始搞工程，你就出来顶替工部尚书的缺，摆明了要严格审计工程款。审计这个事情，基本上是没事也能审出点事情来，和珅那帮子屁股底下的事情他能少得了吗？吕知府如此心急正是免去夜长梦多，不管董诰能不能拿到这个位置，在他上台之前验收完毕总是对的！

换成普通的工程队或许有些难度，可白莲教的人纪律性比一般的农民强得多，小磊将酒肉夜宵备好，兄弟们真的是不辞劳苦，舍命的干活。看着人家喝酒吃肉，金坷垃这出家人是羡慕的要死，出于羡慕嫉妒恨，他一把将小磊从兄弟们中间拉了出来。

“小磊，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向城内难民施粥，同时去总坛找些大夫来，诊治送药。”

小磊正盘算着利润，对金坷垃这个要求十分不解：“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在想，自私自利不是无生老母的本意，我们有肉吃，也要让别人有粥喝。还有，当铺旁边再盘点地，盖药铺，屋檐再长两尺，给流浪汉个挡雨的地方。”

“可是青州城现在这么凋敝，你施粥送药，我们这生意就……”

“你赚了，就是用来赔的！你打算带着满屋的金银去见无生老母吗？”

小磊神情为之一震，恍然大悟。“遵命！我一定办好。不过人言救急不救穷，我想让有力气的到工地做工，免生懒惰。”

“也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金坷垃闭上眼睛，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全部过了一遍，“我准备回总坛，你和弟兄们多保重。”

“这么急？”

“是！从今天开始，我要为更多的人做事。”

“要不要我通知老八一起走？”

“也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上次遇见安宝儿是因为她碰上了麻烦，省去了最困难的识别过程，现在要在青州城里找一个伪装成难民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男人”，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这附近施粥，制造混杂的定居者，如果安宝儿智商没有突然丢失，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如有女扮男装的，不要揭穿，好生照料。我走了。”

今晚月色皎洁，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白这诗没有吹牛，皓月当空竟真能给照出影子来。银光倾撒在黄铜铭文上，他的北面就是机匣，板簧连接着齿轮，只要用手轻轻掰动，打火石就会被扳机卡住，扣动扳机，火星四射，如果有火药，这就打出去了。果然是设计精巧，其中最核心的机关就在那条板簧与扳机齿轮上。这个机构需要兼顾硬度与韧性，必须使用钢材制造，这就意味着这个零件是锻打的。

白莲教里边能达到这个水平的锻造工人公认就是他自己，其他人如何可以按照标准打出这样的零件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而且越是精密的制造就越怕破坏，白莲教总坛是个地下组织，如果大规模制造燧发枪很容易被发现，总而言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也要等到公开造反的时候才行。

额……好吧，干脆写进《铳经》里边，让天下造反的人都会造燧发枪。其实没有炼钢技术，造燧发枪是根本不现实，普通的起义军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不过，中华是创造奇迹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做到呢。比如自己马上就要去的河南，相传几千年前，中华文明就诞生在这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