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塞翁失马（2/2）

王杰大喜，连说道：“好！好！好！”

张艾这是学过本事的，当年金坷垃跟他说过这个事情，拍马屁一定要说实话，最好是领导做出过的成绩，你把他提出来，这马屁就拍成了。这一个“人不忍欺”，其实是拍了三下，所有人都明白，王杰是“三不欺”齐全了，一马当三马用。

酒过三巡，宾客渐散，王杰借着喜气，当即将董诰叫过来。

“此人学问如何？”

“名列前茅。”

“来日可将他的日常卷子拿与我看。”

“该生答卷在此，请过目！”董诰连忙拿出准备好的卷子。

王杰是主，只匆匆一眼，便看出此人书法相当有造诣，又兼文思敏捷，条陈有理，他日才华不可限量。

“请纪大学士过目！”

纪晓岚将刚才一幕看在眼里，对他也起了兴趣，阅完轻轻一叹：“此人大才，不可埋没。”

刘墉腿脚不便，来得最晚，故而也最后一个看到。有前两位的评语在前，他心知这个人的学问不会太差，毕竟山东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有一群读书不要命的人，山东考生那就是地狱难度的代名词，出人才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看过一遍，刘墉又将卷子打开，从头再读。

“秋闱会元，非他莫属啦。”

董诰一听，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经激动非常，自己这举荐之功看来是少不了了。

只是刘墉突然脸色一沉，冷道：“王大人，璞玉雕琢方才成器，秋闱会试无论他答得多好，都不可点其会元！次年贡试，必不能取之！”

董诰大吃一惊，不给会元也就算了，次年贡试之后就是殿试，张艾的水平说不定就是一甲，你这不是公然暗箱操作往下拿人吗！

“刘大人……这是为何呀！”

“董大人，此子虽是国器，然锋芒太露，须收敛才是。兰蕙而摧，玉缜则折，不可不防啊！”

王杰听罢连连点头，刘墉多吃了十几年米，走的桥就是比你走得路还要多。宦海沉浮间，他见过了太多的少年英才，就因为狂放不羁，闯了不该闯的祸，犯了不该犯的错，从此一蹶不振。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也是国家的损失，现在让他吃点苦头，是为了让他飞得更高。

刘墉这话其实还有后半句，乡试中举已经可以做官了，把他从贡试刷下去，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刘墉没有说出来，王杰却已经领会，这个小官虽然官衔很小，意义非比寻常。

王杰心领神会，把董诰叫到耳边，董诰这人比较实诚，千万别把刘墉的话原样传了出去。然后他得想办法运作运作，让张艾补上那个缺。等明年考试一结束，马上给他排官，等贡试那边暗箱操作黑了他，那边就让他上任。这个地方就叫做军机处。

当然不是军机大臣，军机处除了有大臣，还有一大票的抄写员，负责将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抄写一遍，然后需要根据奏折的意思拟一份“贴黄”，军机大臣再根据“贴黄”和奏折的内容票拟，提交乾隆皇帝御批。批完了下来，抄写员还要把乾隆的意见再抄一遍！

这些抄写员既可以看到奏折，又能看到票拟和乾隆的朱批，那是大清朝的机要秘书团！

王杰此举，真的是水平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