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结束（2/2）
肖煜不是codertalk的用户。
他不是icarus。
其实从锦水出差回来，她也曾理智劝说过自己，肖煜不一定就是icarus。
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将他们划上了等号。
而现在，程可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了。
她像是修筑了一条通往空中花园的长梯，一步一步充满期待地向上攀爬，可就在自己刚刚瞥到这座瑰丽花园的一隅时，却突然一脚踩空。
*
又过了一周，就到了八月底，程可可的暑假实习顺利结束。
因为肖煜前些日子出差，明天才能回公司上班，所以程可可的实习证明暂时没有签字，主管说等签好字了，让她再过来拿一趟。
部门里的同事都纷纷过来跟她告别，程可可一一谢过大家。
她把工位上的东西整理好，背起包包，离开工位区。
在经过肖煜办公室紧闭的门前时，她没有停顿，只是轻轻地眨了一下眼底轻薄的水汽：
肖老大，愿你今后万事顺遂。
程可可回到宿舍时，意外地发现，柳凌和黎蔓已经在宿舍了。
她不禁惊讶：“你们怎么提前返校了？”
柳凌撇嘴：“这不是有个情感受挫的小妹妹孤孤单单地在宿舍里，姐姐们便赶回来送温暖来了。”
程可可感动地一一抱过两个闺蜜：“你们吃饭了吗？走吧，我请客。”
黎蔓笑着拉住她：“你的这顿饭留在下回，姐姐我呢，已经买好团购券了。”
大约是为了哄程可可开心，黎蔓订的是一间非常高档的餐厅，哪怕买的是团购券，价格也不会便宜。
只是，环境有些让人费解。
可能是为了私密感，整体灯光非常昏暗，只有每个餐桌上方才有一款鹅黄色的吊灯。
三个女孩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开心的事。
突然，坐在对面的黎蔓凑近低声说：“可可，那桌有一个男人，看了你好几眼。”
柳凌顺着黎蔓的指向看了看，摇头晃脑评头论足：“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从轮廓来看，绝壁是个大帅哥。可可，迅速放下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赶快投入下一段。回个头吧，命运已经给你安排上了！”
程可可淡笑着摇头，却不为所动。
柳凌不解：“可可，其实我不太明白你的脑回路，三次元的替身不比纸片人的正主更香吗？为什么一定要放弃？”
程可可脸色微凝：“因为我觉得如果没有学长那一层关系的话，我不一定会喜欢上他。”
黎蔓感叹：“可可，你也太理智了吧！谈恋爱是靠感觉的，不要像写代码那样讲究逻辑好不好？”
程可可：……
*
三个闺蜜吃完刚准备走，邻桌来了两个女孩。
她俩应该是正聊得嗨，所以坐下来后一边翻菜单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像别的顾客会刻意压低声音，她们无所顾忌，根本不介意会不会被人听到。
其中一个女孩感慨：“哎呀，可惜咱们没有这种机会嫁入肖家。”
程可可刚准备拿包的手微微一顿。
另一个头发染成松石绿色的女孩：“什么叫机会？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四少他妈不就是个陪酒女吗？能有什么学历、素养？不是照样攀上他家的高枝了？”
绿毛女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顾客都抬头望了过来。
程可可的心猛得一紧。
“真的呀？”第一个女孩显然不信，“这么隐私的事你从哪儿打听到的？别是别人编的吧？”
这时，黎蔓和柳凌已经站了起来，程可可也只好跟着磨磨蹭蹭地站起身，然后听到绿毛女说：“什么编的？是有一回四少喝醉了，亲口跟我说的！”
程可可脚步顿住。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转身走到那两个女孩面前：“您好，公共场合，麻烦您说话声音小一点儿，谢谢。”
正要离开的黎蔓和柳凌同时震惊了，从不惹事生非的程可可，居然去维护公共秩序了！！
绿毛女先是一愣，见对方一副学生模样的打扮，立刻蛮横起来：“我就乐意这么大声说话，你管得着吗？”
“确实，我管不着。但是，”程可可一字一顿，语气严肃，“请不要恶意中伤。”
“你什么意思啊？”
这时，更多的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程可可其实很不习惯受到别人关注，但此时，要为肖煜澄清谣言的念头已经远远盖过了这种不适感。
她质问道：“肖家四少从来不喝酒，请问他怎么可能喝醉了跟你说的那些话？”
话音落下，在座的人都不由兴奋起来，八卦吃瓜的表情溢于言表：一个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女孩子，正在为了肖家四少下场撕逼。
绿毛女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显然底气不足，但还是嘴硬：“你谁啊，他小情人啊？你怎么知道他不喝酒？”
程可可顿时语塞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
但似乎无论哪种身份，都犯不上为肖煜出头。
见程可可迟疑，绿毛女重新飞扬跋扈起来：“哎呦，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跳出来当小丑。”
正在这时，有个熟悉的冷冽声音在所有人头顶响起：“是我告诉她的。”
程可可呼吸一滞，连忙回身……
肖煜！
啊啊啊啊啊！
怎么在这里遇见了！
自己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论，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悲催的缘分……
绿毛女睁大眼睛看了看肖煜：“你又是谁啊？”
程可可：？？？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勾住肖煜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连肖家四少本尊站在面前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说他喝醉了亲口跟你说了那么多话？”
立刻，餐厅里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呦呦呦，这个瓜吃的，也太猛了吧。
那绿毛女瞬时腿都软了，慌慌张张地拿起包站起身：“不不不，我们刚才瞎说着玩的，我们说的不是你们这个肖家，是别的肖家。”说着，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她的同伴也难堪地追随其后。
程可可：……
眼见两个罪魁祸首跑掉了，肖煜的目光开始转移到自己身上，程可可连忙溜之大吉：“我们也走了，你们慢慢吃哈。”
说完，推着已经看傻了的柳凌和黎蔓就往外走。
程可可刚把两个闺蜜推出餐厅，就听见肖煜在后面喊：“程可可。”
程可可的身子猝然一颤。
这是条件反she吗？
为什么每次听到他喊自己名字，就感觉像是被拿住了命脉。
黎蔓和柳凌此时也大概也理清了两人的关系，非常有眼力劲儿地立刻抛弃程可可，看向走出来的肖煜：“四少你们先聊哈，我们在前面等着，不急不急。”
说完便一溜烟走远了。
程可可：……
程可可感觉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他强出头的举动。
正在忐忑不安着，就听肖煜说：“你的实习证明我明天过去签字，什么时候有空回公司拿一趟。”
程可可微微半张着嘴，没想到他第一句说的居然是这件事。
那一瞬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么多天来，自己的心里像煮开水一般翻滚了那么多的心理活动，但在肖煜心里，自己却只是一个普通实习生。
“好的，谢谢肖老大。”程可可的视线黯然垂落。
她刚要准备离开，就听到肖煜说：“还有件事。”
程可可抬头看他：？
“公司提供开学后日常实习的岗位，你想来吗？”
程可可：？？
“知道你大二课程多，我可以特批放宽到一周只来两天半，实习工资保持不变。”
程可可：？？？
最后，肖煜诚恳邀请：“可不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那一刹那，程可可突然觉得：
什么替身，什么逻辑，都让它们统统去见鬼吧！
脑海里只剩四个轻歌曼舞的大字：
“我、要、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