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结束（1/2）

程可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旁边的小老头已经看不下去了:

“啧，迷个什么路啊，没看出来人家小丫头是特意来找你的！”

程可可顿时发窘，连忙向小老头解释：“不是，我，这个，那个……”

小老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丫头，对这小子你就得直接，弯弯绕绕的他不懂，要大胆、主动才行。”

肖煜不耐打断：“她是我同事，别乱说。”

小老头“切”了一声：“我这是为谁？还不是为你吗？”

“什么宜平肖家，名声叫得比谁都响亮，自家孙儿这么大了还没个对象，也不张罗着帮着找找。”

肖煜皱眉：“与你无关。”

小老头立刻乐了：“得嘞，又不是我孙子，我管那么多干啥？”

说着，他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絮叨着“若要无事，少管闲事”走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门关上。

走廊里又掀起满天的浮尘。

程可可：……

肖煜置若罔闻地推开第二道没有上锁的木门，转头对程可可说：“进来说吧。”

*

等程可可走进屋内，才发现其实要不要门、上不上锁都无所谓，因为真的是家徒四壁。

要不是进屋后没有那种尘封许久的味道，程可可都以为这是个常年没人居住的地方。

肖煜反手轻轻把那道木门掩住，指了指客厅里破旧但出奇干净的沙发：“坐吧。”

程可可乖乖坐上去，把随身的包包和装着剩余一盒感冒药的袋子放到身边。

肖煜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程可可一瓶，自己拿着另外一瓶走向客厅阳台。

程可可看了看手中的矿泉水的高端品牌，这才确信，自己真的不是在平行空间遇到了一个低级配置的肖家四少。

肖煜面向窗子，拧开盖子，仰头喝水。

男人的侧颜线条流畅而冷峻，喉结有力地滚动着，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程可可看了几眼，便忙不迭地移开视线，自觉小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肖煜喝完，转回身，看向表情明显不自在的程可可：“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可可：……

这个死亡话题还是来了。

她纤细的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努力寻找着话题。

最后，目光无意落到了身旁的感冒药上面，于是脱口而出：“就是，还有一盒感冒药……”

肖煜微一挑眉：“你是过来给我送药的？”

程可可果断否认：“当然不是了！”

肖煜：……

程可可：……

屋内寂静三秒。

程可可继续硬着头皮往下编：“我是过来跟你解释，为什么不把另一盒药给你的。”

肖煜没有答话，不知道是在洗耳恭听还是即将耐心告罄。

程可可也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扯，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一条无畏的路，眼下只能勇往直前：“我听营业员说，有人把这个药当安眠药长期大剂量使用，然后出事了，我是怕……”

程可可说到这儿连忙停了下来，这话的感觉，好像默认肖煜在用它当安眠药。于是连忙找补：“我不是说你也把它当安眠药，我只是说这药不能多吃，对身体损伤很大。”

程可可说完了，自觉这谎圆得还不错，不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却没有等到肖煜的回应。

又过了几秒钟，仍是没有。

程可可偷偷抬眼去看窗子前的肖煜，却见对方正无波无澜地望着自己。

“怎，怎么了？”程可可被看得心里发慌。

“程可可，”肖煜的语气平静，“谢谢你的关心。”

程可可脸颊的温度迅速升高到一个顶点，内心极其慌乱，总感觉肖煜察觉了什么。

她连忙为自己开脱：“不客气的，就是我哥总是找你的茬，我，我这么做，是希望能缓和你俩的关系。”

肖煜淡声解释：“我跟程喆没有什么的，别想太多了。”

“哦。”程可可讪讪地应了一声。

肖煜让自己“别想太多了”，程可可却反而想得更多：

肖煜这个意思，是不是在侧面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对他太关心了？

程可可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肖煜平静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只是偶尔失眠，但每次失眠，都会持续三四天，所以才需要两盒。”

！！！

程可可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没想到肖煜居然对自己承认了这件事！

肖煜却目光坦荡，丝毫没有因为揭露隐私而躲闪回避。

程可可下意识说：“失眠的话可以去医院开安眠药。”

肖煜一脸漠然：“太费事。”

程可可：……

怕“费事”所以就乱吃药吗？

程可可挠挠头：“或者你可以试试别的办法，比如按摩。我之前跟着网上学了一套手法，每次我妈失眠的时候，我就给她按摩，非常见效。”

肖煜垂眸看着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按摩吗？“

程可可：！！！

顿时吓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立刻，房间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程可可：……

突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面对一个可怜的失眠患者，自己手里有药却不给对方吃，宣扬按摩功效却拒绝提供服务……

设身处地去想，突然觉得肖煜好惨。

程可可抓了抓脸，决定进行二选一。

按摩的话，还是算了吧，先不论自己的手法对肖煜是否有效，就以自己现在的心理素质，估计手指还没碰到他的头发就蜷缩回去了。

感冒药的话……

按照肖煜的说法，他是偶尔失眠，而且两盒吃三四天，平均下来一天两片，倒也还好。

程可可犹疑再三，终于把那个装着药的袋子递了过去：“肖老大，你要是偶尔失眠就吃一下吧，千万不要经常吃。”

肖煜点头：“谢谢。”

事情解释清楚，程可可站起身准备离开。

肖煜：“我送你。”

程可可摇头：“不用了，我认识路。”

肖煜：“没事，走吧。”

程可可推脱不过，只好跟着肖煜重新向公交站走去。

可能是因为肖煜同她分享了一个秘密，程可可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于是小心思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还是尽快和icarus相认吧，要不对于肖煜来说，自己显得对他过于关心了。

只是，怎么开口？

像上回在锦水，差点儿就脱口问出对方是不是icarus，实在过于突兀。

要么，说要加他的codertalk好友，然后假装突然发现他就是icarus？

不过按照肖煜的性格，估计会说没什么必要，有微信联系就行。

怎么样才能证实对方就是codertalk论坛上的icarus大神？

程可可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无法让对方拒绝的理由：

“肖老大，我打算参加这届codertalk论坛的榜单评选，你能帮我投个票吗？”

程可可说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自己的一颗小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肖煜微一迟疑。

片刻后，语气平和：

“很抱歉，我不是codertalk的用户。”

……

程可可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强颜欢笑跟肖煜道别,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坐上的公交，只知道当公交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后退时，自己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