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轻舟已过万重山(1/2)
卫国公府,望月阁。
“这是龙爪锁,这是九云散,这是蝠翼衣,这是…”霜昀抱了满怀的夜行利器,啰啰嗦嗦地嘱咐秦绾窈当心。见她不甚在意的样子,又不死心道:“小姐!你就让我陪你去吧!”
秦绾窈一身黑衣劲装从内室走出来。卸下云鬓钗环,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俨然是位清俊的少年侠客。无奈看着满桌子的武器毒药,只拿了一瓶九云散,又笑道:“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shā • rén。”
又学着街头那些浪荡公子的样子,回身拍了拍霜昀的脸蛋儿,“乖哈!等着爷给你带胭脂回来!”
“小姐!”受自家小姐调戏的霜昀,见秦绾窈这副俊得雌雄莫辨的模样,羞得红了一张俏脸。
“老规矩!你去我床上装睡,天亮前我便回来。”二人年纪相仿,身形相似。打小,每次秦绾窈夜里偷溜出去,霜昀便在望月阁假扮成她假扮掩人耳目。
霜昀熄了屋内的蜡烛,又着意大声说道:“小姐,你睡吧!我就在外间守夜!”
她借着霜昀的声音掩饰,悄悄推开望月阁的后窗,轻手轻脚跳了出去,飞身翻过院墙向城东疾行。
已过了宵禁时间,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城东街坊重归寂静,只寥寥几家客栈还亮着灯。秦绾窈在一家名为「夫山居」的客栈门前停住,叩门。
“打烊了,客官要住店明儿再来罢!”里面传来小二懒怠的声音,似是刚在梦中被人吵醒一般。
“我只讨杯茶喝。”秦绾窈答道。
“什么茶?”里面人问道。
“掌柜沏的十安茶。”话音刚落,客栈门开了一道缝,她闪身进去。
小二一改方才的懒怠,对秦绾窈道:“主子,苏公子到了有一个时辰了。”又转身将门扣了起来。
推门进到二楼最里间,见苏琢也是一身夜行衣,正靠在躺椅里小憩。便也不做声,只坐在一旁的小椅上翻些桌上的果脯吃。
苏琢素来浅眠,在她推门进来时便醒了,睡眼惺忪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初。”秦绾窈发现他眼下乌青,旋即了然,问道:“又被左相罚了?”
“无碍。”苏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她不做声,只是心不在焉的在果脯匣子里翻翻捡捡,又解释道:“不过是两藤条,我早已习惯了。在这睡了一个时辰,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左相苏芣教养子孙素来严厉,想来是白日里赵信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罚苏琢莽撞,贸然将左相府与清河伯府推到了对立面。
秦绾窈一时无言,只从怀里拿出九云散,扔到苏琢怀里,便又转身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回来时手上已端了一碗清汤面条并几样时令小菜。见苏琢已自己上好了药,将面推到他眼前,没好气道:“吃吧!”
8岁时,秦绾窈翻墙到左相府找苏琢,无意间撞到左相上家法。苏琢父亲苏峥在十五年前战乱中,同定国王夫妇一同埋骨北境,母亲早逝,祖父又素来严苛。
当时不过也才8岁的苏琢,一声不吭,生生受了两藤条,后背起了两道一指宽的血痕。
她看着苏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上药,一时心软,便将他带去了夫山居,又煮了汤面给他吃。日后,苏琢每每在家受了罚,便拖着满身伤痕,来此休息。
苏琢看着热气腾腾的汤面,顿时眉开眼笑,端起面碗时牵扯到伤处,又疼得“嘶”了一声。
秦绾窈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疼死你算了,就同左相说是我算计你,何苦白挨了两鞭子。”
苏琢狼吞虎咽,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矜贵公子模样,含糊说道:“与你何干!山雨欲来,老头子不过是借机教我谨慎。”匆忙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拉起秦绾窈向外走去,“走吧!别误了正事!”
二人在客栈后院牵了两匹马,利落翻身而上,策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风桐一直盯着,不到亥时,忠勤侯府的人便裹了陈三小姐的尸首,从后门出了城。”秦绾窈在大理寺的人把陈月禾送回侯府时,便着暗卫悄悄跟着。如今已得了消息,陈府的人将陈月禾扔在了城北门外五里地,树林里的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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