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蕊寒枝瘦凛冰霜（2/2）

“公子怎能如此污人清白，分明是你见色起意，强拉着我家小姐进去！我家小姐一弱女子，如何抵得过你的力气。”

众人见这婢女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好不可怜。纷纷应和，“自是如此！”“还是官家小姐，可惜啊！”

更有人想起赵信的纨绔之名，提起旧事来，“这清河伯公子年前强买字画，原主不卖，竟为了报复烧了人家的房子！”

赵信听人议论纷纷，本就冤枉，此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反驳道：“放屁！分明是那卖画的的讹诈小爷！”

众人此时哪里信他辩解，只觉得他是恼羞成怒，更是同情倒在一旁的陈家小姐，你一句我一句眼看着就要将罪名坐实。

接到举报的大理寺卿宋仲知，也是满身的不情愿。在这皇城脚下，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个官眷。他这专管贵人官司的大理寺卿，过得还没城北门的要饭的舒坦。

一个月他接到的官司，十桩有五桩都是这祖宗惹下的。成日里替赵信擦屁股的宋仲知，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顺便问候了清河伯祖宗十八辈，养出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听见案情的时候，他都想直接辞官了，侯忠勤府的小姐死在了菊楼？来报案的是左相府的管家？

拖着脚步进了菊楼，上了二楼才装作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快步走到了苏琢边上，“苏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吧！”苏琢按住要辩解的赵信，让陈月禾的婢女先开口。

婢女将事发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再加上围观群众的添油加醋，宋仲知只觉得头比锅大。

“那…那先验尸吧！”无法，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按照程序办案。

仵作确认陈月禾已是没了声息，又验伤，回禀道：“死者的确是碰柱而亡。”

方才还怒不可遏的赵信此时突然平静了下来，知对着宋仲知说：“既是如此，你拿了小爷便是！”

“这…苏公子…您看？”宋仲知显然被赵信这么一手釜底抽薪搞得措手不及。

苏琢深看了一眼赵信，不置可否道：“与我何干？”

宋仲知对这二人的态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得快刀斩乱麻，吩咐差役带走了赵信。又叫人收了陈三小姐的尸首。

苏琢突然插话，“好歹是侯府小姐，还是送回忠勤侯府吧。”

宋仲知正愁不知怎么安置这侯府小姐的尸首，听见苏琢递了台阶给他，感激道：“对对对！来人！把陈三小姐送回侯府！”

苏琢见众人散场，又回到了三楼天字房。推门进去，见秦绾窈正悠闲窝在摇椅里，手里拿着串葡萄吃，“今儿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你这始作俑者倒是舒服！”

苏琢拉起软得没了骨头似的秦绾窈，又抬**过秦绾窈吃剩了半串的葡萄，学者她方才的样子躺下，“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绑了扔进宫里…”

秦绾窈看着他懒怠的样子，想是这一天也是费了心神，便顺着话说道：“说不定皇上奖你首告之功，赏你个官当当。”

“那还是算了，做什么官，乌烟瘴气得很！”苏琢放下葡萄，又朝着她抬手，道：“能得你服侍一遭，我方才的红脸也不算白唱。”

“凭忠勤侯府的做派，怕是尸首抬回去便草草葬了了事。”将茶盏斟满，递给他，说：“要晚上可要随我去英雄救美？”

“挖坟掘墓这等损人阴德的事我可不做！”苏琢忽然想到什么，弹起身来，手杵着下巴看向她，调笑着说：“他如今不在京，你倒是得了空！”

秦望窈拿起手边果盘里的苹果，朝着眼前讨人嫌的笑脸掷去。

“嘿！好好的怎么急了？”苏琢接下苹果，啃了一口，又问：“你给她吃了什么药？连仵作都验不出。”

“不过是闭气的药罢了，那额头上的是让她婢女早擦在手里的鸡血，趁人不注意抹了上去。”她解释道。

“如今这衙门里的人可是越来越没本事了，竟然连鸡血都…”苏琢话说一半，停住。随即了然，“怕是连那仵作都是你的人了。”

他自言自语道：“不对啊！那宋仲知平日里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今天怎得这样雷厉风行？”

“算你聪明！”秦绾窈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