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2)
他一时语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施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地记在心里。”
杨司乐冷静极了,一点也没生气。
付宜和他说过,施年因为健忘带来的焦虑,患上了严重的惊恐障碍,紧张的时候可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肢体,像期末展演时一样。他对此充分理解,并且主观上愿意为施年开脱。
“但我希望你只是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无所谓不代表别人无所谓。”
闷热的夏风迎面而来,施年好像被这阵微风扇了重重的一巴掌。
杨司乐撒了谎,他有所谓,他现在非常难过。
“你对我可能存在什么误解。”他竭力还原自己的笑容,耐心地说,“没事,暑假我们有演出,你要是有空可以来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然后发现,啊,原来杨司乐拉着谢沉搞的乐队不是什么……狗屁。”
“是挺好玩儿的一件事。”
“杨司乐也是挺好玩儿的一个人。”
施年早就发现了,杨司乐从没骂过一句脏话——起码在他面前是——哪怕和他互殴到不可开交,也没有过。
他骂人的最高级还停留在“有病”这个程度,确实罕见。
反观他自己,“施首席”当得倒是礼貌谦和,在张晴好和施正国面前做回“施年”的时候就容易现出原形,一点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即使施正国脾气不算差,也曾无数次地被他气到翻脸。
杨司乐究竟是什么做的,可以这样忍让他?
蒸馏水吗?
能溶解他所有的焦躁、烦闷和神经过敏,最后还给他满满一捧的后悔。
但这个形容还有一处地方对不上。
如果杨司乐真是一滩清澈的水,那他为什么每次一对上这滩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发泄心中积累已久的怨怼?明明杨司乐没做错什么,是自己想不起他在先,情绪不由自主被他牵引在先。
施年想起杨司乐以德报怨的笑,羞愧得耳根子发烫。
偏偏还总是一刻不停地想起。
牟翔飞的妹妹爬音阶爬到一半,见他脸红得不正常,放下琴弓认真地问:“小白老师,你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们就早点下课吧,我陪你去找医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