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2)
每日里的修整打扫,也是他和饺子亲力亲为。
罗锦年先假意四处翻看,待饺子一不留意,一溜烟绕到书房门口,书房没上锁,他轻而易举地推开。
入目是六座大柜子,贴墙摆着,又分出小隔间。一柜摆古籍,一柜摆新文,一柜摆竹简,一柜是各家注书,余下的摆了些零碎杂书,都从高到低依次排列。
有的书封还包上牛皮,显然主人极为爱护。
靠着竹林的下摆着大案,案上放着笔筒,镇纸,墨块。坐在案后读书习字,累时一抬头满目苍翠撞入怀。
罗锦年扫一眼书房,嘁道:“还以为放了什么……”他没手贱到真的去碰一碰宋凌的宝贝们,小心绕过径直往案边去。
镇纸押着厚厚一叠宣纸,被风一吹墨香或者竹香,沁人心脾。罗锦年移开镇纸,勾手将一叠宣纸拿了起来,凑近一看原来是篇悼文。
粗略一翻,洋洋洒洒近万字。
他虽说并不喜念书,但被田氏强制压着念了这些年,哪怕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漏,也剩了一星半点的水花在脑里,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悼文言辞朴实,行文流水。不是当今最就流行的繁文美词,它质朴到似窗外混着冷雪气的大片竹林。
字字恳切,锥心刺骨之意蕴于墨间。
最后一句是生于苦,死于忧,茵奴一生困苦,万望十殿阎罗,怜之,佑之,予世世顺遂。
罗锦年强行粉饰的太平刹那倾塌,他脊骨被名为命运的打手抽出,再也无法支撑他站稳。他捧着悼文,抖着肩膀蹲在原地,脸埋进宣纸,三日前就该滑落的眼泪此刻珊珊来迟,洇了墨字。
他只想着,生于苦,死于忧,不是害急症去的,二婶死时又在想什么?他一定要查清楚二婶到底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清楚为什么只瞒着他?
饺子站在门口,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将小兽的呜咽隐藏。她取出别在袖口上的白色绢花簪在头上,原是怕罗锦年见了伤心才取下,但眼下,锦年也长大了。
“我娘子呢?”城外三十里破庙边,一头戴方巾,身穿劲装的精瘦男子紧紧盯着宋凌警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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