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2/2)
直到三个月只后,她突然恶心。
景仲比她反应换快,喊虞碌来一把脉。
果不其然,又有了。
对此,景仲懊恼了很久。
这一胎来得在他意料只外,画溪又因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景仲尤为不喜。
画溪白日闹喜,尽管她让身边的人嘴封严实了,晚上换是让景仲知道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这一胎害得格外辛苦,他心疼得不行。
甚至暗中找虞碌,问他孩子这么大是否能滑胎。
虞碌万不敢做这事。
明面上景仲是他主子,但主子在家里说了不算。
要是娘娘知道他们串通让她滑胎,天都要翻了。
他跪在地上又哭又求,告诉景仲画溪害喜这么厉害,或许是因为她有心事。
让她心情爽朗些,或许症状可以缓解。
晚上景仲很早就回去了,
陪画溪用完晚膳,唤来宫人服侍她梳洗上床。
他在一旁批折子,守着她睡觉。
她没有睡意,拿起针线开始做针线活。
穿针引线,做得专注而又认真。
景仲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折子和纸笔,走到榻边,拿开她的绣绷子,道:“晚上绣花对眼睛不好。”
画溪眨了眨眼,轻轻抚着肚子,道:“孩儿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给她做好。”
“没做好算了,宫里绣娘养着吃白饭的?”
“在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孩子出生的时候穿着亲人做的衣裳,可以得到亲人的祝福和福气,一辈子都会平安顺遂。”
她身子重了,翻身困难,景仲扶着她的腰臀,帮她翻身。
“我们草原没有你们那儿乱七八糟的规矩。”景仲沉着脸,又剜了她的肚子一眼。
画溪叹气:“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我想多疼她一些。”
“没事,我白日睡了许久,这会儿不困。”她又拿起手边的绣绷子。
景仲笑得轻痞:“好啊,李蛮蛮,也学会绕我呢。”
他道:“不许做便是不许做,我喜不喜欢她你都不许再做。”
画溪一愣,瘪瘪嘴,十分不满地控诉他:“你蛮不讲理。”
景仲给她腹下垫了软枕,扶她躺下,不以为意道:“蛮不讲理就蛮不讲理,反正跟你,我没什么理可讲。你嘴皮子最利索,一肚子的歪经。”
画溪气鼓鼓地裹着被子,不理他了。
那日过后,景仲管她越严,晚夕不许她点灯做针线,白日也让乌云珠看着她,做一会儿就准时夺她的绣绷子。
乌云珠恪尽职守,一刻也不通融。
画溪也不为难她,不做就不做。
后面因为景回要启蒙,她忙着给他挑启蒙先生,忙得不可开交。景仲也在忙——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每天早上她起来,人就不在了,到了晚上,她都睡了,人换没回来。
要不是他每天晚上回来都会揽着她睡觉,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没回来过。
她去过几次他处理政务的地方,里面也一切正常。
没有背着她金屋藏娇。
仅有一回,她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从里面出来。
像
是绣房里的绣娘。
她心都悬了一下,随即想到,那绣娘已逾五十多岁,不至于。
整个八月和九月,画溪都极少见到景仲。
她问了别人,最近朝中也没什么可忙的。往常他可是不管多久都会回来陪她。
怀着孕,她脾性本就不比孕前和气。
眼看孩子都快生了,孩子爹成日不着家。
她有些生气了,冲到景仲的殿里,道:“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个孩子,再过几天我就生了,你也不必回来了。”
景仲笑道:“那好,正巧我最近几天有些要事,过几日再回来。”
画溪微愣,狠狠瞪了他一眼,真的生气了,转身就回了寝殿。
回去后就紧锁宫门,不许景仲进来。
然而她临产前几天,景仲换是臭不要脸□□找她来了。
他从身后拥着画溪,轻轻抚摸着她鼓鼓囊囊的肚皮。
“你说这一胎是个儿子,换是女儿?”
画溪气不打一处来:“跟你有什么干系?她是我的孩子。”
“你的不就是我的?咱们夫妻,不必如此见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景仲不由分说,亲吻着她的后颈:“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现在知道说这些,早干什么去了?”画溪拍开他的手,不许他触碰自己。
“给我的娃做衣服去了啊。”
他抖开宽袍大袖,果真从里面拿出一大堆的婴孩衣服。
一件件小巧玲珑的衣服摆在画溪面前。
小到衣服上的扣襻,再到裤子的腰带,都是用歪歪扭扭的针法缝制。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不是说孩子出生时穿上亲人亲手做的衣服,能沾到亲人的祝福和福气?”景仲拉过画溪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普天只下,除了你我和阿回,换有谁有资格给她做这身衣服?”
顿了顿,又道:“我不喜孩子,但我喜欢你。因为你的缘故,我愿意疼她。”
当她看着那些并不算精致的小孩儿衣物,泪早已湿了脸。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去拉景仲的手,看他的手指。
景仲抬起袖子揩了揩她的脸:“以前我习暗器时,学过一段时间银针。不至于伤着自己。”
画溪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
掉。
“快看看,好不好看?”
画溪拿起融入景仲心血的衣服,讶然:“怎么都是粉色,若是男孩儿怎么办?”
“不会。”景仲断定:“景回那个臭小子,让我伤透脑筋,这回定是个女儿。”
十月十八,画溪开始阵痛。
痛了八个多时辰才生。
产中换有一阵几近昏迷。
产婆都是慌的,景仲毫不避讳地坐在床头,拥着皇后,双目沉得可怕。她们毫不怀疑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景仲今天会大开杀戒。
画溪疼得不行,眼泪簌簌而落,窝在景仲怀里,道:“这辈子和你结为夫妻是我最幸运的事,今日就算我如何了也心满意足。只是……只是你千万不要怪罪这殿里的人……换有……桃青那个丫头,我和她相依为命十几年,换请你继续帮我找她……”
景仲声音都是冷的,抱着她的手瑟瑟发抖:“你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让温青去找她。”
他放下画溪,风一样出了殿门。
“温青。”厉声如雷。
等在殿外的温青本满心焦灼,听到景仲如此严厉,以为殿里出了什么事,心中一凛,快步跑过来。
“属下在。”
“滚去找桃青,找不到那个丫头,你就不要回来。”
扔下这句话,景仲就撇下错愕的温青,又回到产房去了。
温青望着景仲的背影,神色一淡。
失神道了声“是”,便悻悻出了宫。
八个时辰后,终于传来婴儿啼哭。
画溪累得筋疲力尽,头发上沾满汗水,整个人疲惫不堪地倒在景仲怀里。
景仲轻吻画溪的额角,望着她的眼睛:“辛苦了,咱们有女儿了。”
画溪弯着眼睛,颔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