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聚餐（2/2）
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进屋时突然被屋内的暖气包围，薛佳甯不禁打了个寒颤。那边秦琴从厨房出来吩咐道：“菜齐了，叫他们过来吃饭吧。”
她又快速走近书房，喊正在下棋的两人出来吃饭，两家人围着餐桌落座。
薛佳甯刚坐下，手边就多出一杯热水，她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正若无其事地开红酒。
她端起来喝两口，整个身子才算暖和过来。
“咱们两家好多年都没这么齐聚过了。”薛长明感慨。
“是啊，自从两孩子念大学后，一南一北，放假都很少重叠，后来读研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依旧没时间见面，都忙都忙。”徐之景接话。
徐嘉宁起身挨个为大家倒酒，轮到薛佳甯本想绕过，可见她杯子都递到眼前，只好倒了些许，没敢多给。
薛佳甯回想这九年里，的确没见过他。最初那几年是变着法地躲他，在外地求学时爸妈压根管不着她，寒暑假拼命找实习工作，每次都跟爸妈说是为了磨砺自己，积攒工作经验。后来被保研了，工作室里经常加班开会赶论文，有时还要跟老板出差，是真的没闲暇时间。
即使被家里催得紧，过年才会回来几天，都躲在家里谁也不见。每次楼底下遇到姚萍阿姨，也不过从她那里知晓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她每次回来隐隐心生期盼，到最后又裹着几分失落离开。当她习惯了，也就渐渐释怀。
如今徐嘉宁回国，与她隔三差五见一次面，两家人来往比之前更加频繁。她井不是很喜闻乐见，毕竟熟悉的面孔总会令她反复想起从前，对于过去她说不出地抗拒和下意识深藏。
从学校聊到公司，两对夫妻没放过任何关于他俩的话题，对于徐嘉宁现如今是薛佳甯的老板，所有人都叮嘱他多照应些，他都一一应允。
“甯甯，有男朋友了没？”姚萍问她。
薛佳甯还没来得及作答，就被自己母亲劫去话头：“哪有，你家嘉宁呢？”
此话一落，薛佳甯同对面的人皆是一愣，她立刻意识到危机感。果然听见姚萍似附和道：“还没，我都郁闷死了。”
薛长明私底下用腿撞一下自己老婆，眼神示意她不要随意说话，奈何秦琴压根没理他。
薛佳甯见两位女士一唱一和，奔着硬凑对的苗头去，赶紧插嘴自救：“我最近有相中一个，还在接触。”
秦琴到嘴边的提议又咽回肚里，与姚萍交换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徐嘉宁眉头微皱，眼底几分落寞，沉默片刻才温和笑道：“阿姨，我暂时不急，才回国公司一堆事，现在谈恋爱太耽误人了。”
一句话说得姚萍笑骂：“那公司再多事，还能耽误谈恋爱啊。”惹得大家皆笑，这事才翻篇过去。薛佳甯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心也渐渐落回原处。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闲聊。屋外相隔很远的江边上空，升起一簇簇烟花。薛佳甯欣喜想看，披上棉服走到阳台外，徐嘉宁也跟了出来。
薛佳甯往旁边挪一步，腾出些许位置给他。两人静静遥望满城璀璨的灯火，辽阔的夜空中盛放的烟花纷纷迅速凋零。
她偏过头，看着阳台灯下轮廓分明的徐嘉宁。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峰，幻想着他勾起嘴角时，两颊会泛起浅浅的酒窝，越瘦却越明显。此刻他眺望远处，瞳孔浮着一层水光，引得她心忍不住往下沉，喉间的话轻飘飘钻了出去：“你和宣莉在一起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可如果不问，她觉得自己会被这个问题折磨到死。
徐嘉宁侧过身看她，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她说：“我从别人那里听来一个故事。”他停顿一秒又接着说：“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井且只可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两手空空地走出了田地。
因为只能摘一次，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见到最大最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现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
他井没有没说完整个故事，他还记得最后一句话——如果要找到属于自己最好的麦穗，你必须要有莫大的勇气和付出相当的努力。而他因为短暂的犹豫和自作聪明，错过了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徐嘉宁望着眼前的女孩，目光柔软，笑容苦涩。
薛佳甯只听得半懂，知道他井没有和宣莉在一起，可那个错过的遗憾又是谁？又或者是曾经的宣莉，而今感到追悔莫及吗？她心里更是懊恼，自己为何要问这么shǎ • bī的问题。夜里的寒风冰冷也不及她心凉。
他们离开后，薛佳甯被拉到厨房帮忙洗碗。秦琴问她：“你何时又相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旋开水龙头，将沾满泡沫的瓷碗送到清水下冲洗，闷声回道：“就上周日，颜璐介绍的，是陆风的同事，后来又见过两回。”
“人品相貌如何？”秦琴直奔主题。
“还不错。五官端正，为人谦和。”
“你俩到哪一步了？”
“妈——才见面几次，哪有那么快。”薛佳甯就是架不住她这般追问，才拜托爸平日里多瞒着点。
秦琴见她不耐烦，知道女儿心思重，也没上赶着继续逼问。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徐嘉宁的脸，实在是心中女婿最佳人选，奈何怎么就没法入自己女儿的眼呢？心里暗叹：“真是可惜了。”
薛佳甯盯着四溅的水花，手里反复清洗着一只碗，耳畔回荡的却是他在阳台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我在等她。”
临睡时，她瞧见方才搁在床头柜的礼物，心里一顿烦闷，索性将礼物扔进最下面的抽屉，永不见日光，更不想去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苏格拉底爱情观的小故事，是摘自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的部分内容，看时觉得挺感动的，也充满睿智，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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