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1)
这样黑色与隔壁房间的紫檀木底色同色系,不显得房间杂乱,而描金的花样灵动,与金色的格子相呼应,显得华丽而不土俗。
晴雯瞧得目瞪口呆。
心里极为惋惜,我中华文明五千年,这些高级审美为什么没有遗传下来?!!!
别的不说,光说金器吧。穿越到古代,她这个在现代嫌金子俗气从来敬而远之的人居然忍不住一次次赞叹古代妇女佩戴的金饰之美。
有间接的线条美,有彰显宝石本身形态的圆润感,还有各种奇趣动物,想想现代那些造型,真是糟蹋金子。
晴雯在这里上演捶胸顿足的内心戏,黛玉却一眼瞧上了描金黑漆案几前的湘妃竹椅子,那椅子选用上号湘妃竹编织,米黄色的底色上斑斑点点,彷佛有人泪撒其中。
黛玉对那椅子的念念不忘直延续到众人到附近的街市上逛街,直到大家都找了家清净的茶楼坐着喝茶,还念念不忘:“市面上这些椅子都俗不可耐,回头我们搬那老宅的竹椅家去。”
晴雯正在感慨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去茶楼歇脚还自己带茶、带茶具、带沏茶的丫鬟,那么这茶楼收的就是场地费?不知道茶楼掌柜乐不乐意之类的沙雕问题。
回头听见黛玉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哎,说什么好,林妹妹为什么要和湘妃竹扯上关系?
从前她住在潇湘馆对竹落泪,大观园的诗会上也被人封为“潇湘仙子”,如今又一眼瞧上了竹椅子,当真是有缘。
旁边博学的白先生立刻要说出这潇湘竹的出处:“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跟着的雪鸢可不懂这个,她问:“白先生,这舜居然有二妃,居然都是尧帝女儿?”
白先生自然知无不言:“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以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娇事舜亲戚,甚有妇道。”
不吉利不吉利,晴雯可不管什么风雅不风雅的,她脑筋转的飞快:“尧的女儿,贵为王女,居然自甘堕落要两女共事一夫,当真是无趣的很。”
“噢?!”
她这个角度新奇,一时倒震住了白先生和黛玉。两个人是惯常的文人思维,倒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角度,是以一时愣住。
晴雯侃侃而谈:“女子为人,当如吕后、则天大圣皇帝、窦太后,虽出生寒微却自强不息,咬牙从混乱世道里给自己谋一条生路,将天下男子都踩在脚下,那才是能耐。”
“可这些人,名声都不好啊……”雪莺在旁边怯生生说。
晴雯白了她一眼:“什么是名声?历史是后来人写的,谁乐意有个女子爬到这男权社会上头?哪个迂腐先生愿意承认他们斗不过他们瞧不起的女子?自然写一堆负面。”
“要说汉武帝,金屋藏娇、抬举卫子夫、怀念李夫人就罢了,偏偏先有韩嫣,后有李延年,但史学大师有以此攻击过他吗?却偏偏拽着则天大圣皇帝的闺中事纠缠不休,骂她秽乱春宫,当真是见人下菜碟。”
“一样的事情男君做来就是外攘夷狄,女君做来便是穷兵黩武;男君任用法家官吏就是内脩法度,女君做就是居心疑忌、秉性残酷。男君对臣子威严就是奋扬威怒、武义四加,女子做来就是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男君提拔臣子就是英明,女君就是重用酷吏收人心(注释1)。”
“你瞧瞧,这就差没说我们女子一呼一吸皆是错了?!”
她这说的生动,隔壁包间“噗嗤”一声,似乎有人听见被逗乐了。
“如此这般,一朝朝一代代评说多多,倒让人信了那女君当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徒。怪不得她死后留下无字碑,想必她老人家早看透了世间文人嘴脸,不!是世间人的嘴脸,是好是坏,就由你们费唾沫星子去吧,反正坐上龙椅的是老娘。”
晴雯说的慷慨激昂,索性把袖子卷起来,继续演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以上形容词大部分来自史书上对武则天的真实评价。是不是很可气?所以请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女孩子都努力,不要轻易轻易被打败。
汤圆今天做了疙瘩汤。
小时候吃的那种红壤西红柿切块炒出红油,然后加入蘑菇丁、肉臊、火腿丁、胡萝卜丁、土豆丁,快乐翻炒,然后煮熟后加入面疙瘩,最后加入绿色的苜蓿芽儿(四月限定),最后撒一把香菜碎,干掉一大碗!
不过家里人说这个这么好吃主要是用的材料太豪华的缘故。
我不听我不听。“要说吕后那也不差,太史公和班固都把她的生平列在《本纪》里,要知道《本纪》可是记录帝王政事的,当见这些史家对吕后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