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2)
“所以你我算是无名无实,实在没到……”
实在没到“那种场合里”可以坦诚相见的交情。国君死了,军队降了,王室和朝臣被尽数收押,这片土地再也不能称之为“漠北”,至于往后叫什么皆由中原皇帝的君恩;而旧王城中的那座巍峨气派的王宫,如今仿佛也成了中原太子的行宫。
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是带兵踏破漠北山河的太子李裴与他们那位“好”国师福南音的行宫。
亡国之仇,百姓对于李裴敢怒而不敢言,而福南音却从当初那位舍身救国的忠臣义士成了勾结敌军弑君叛国的万恶之首,人人得而诛之。
宫外流言恶语纷纷,福南音或许能猜到,早就猜到了,李裴却封了两边亲信的悠悠之口,偏不让他听。
一日两日里,李裴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全然替过尧光的位置,衣不解带地陪着试药喂饭,解闷哄睡,却半字不提漠北和中原那冗杂后事,似乎极怕福南音再为其废半分心神。
甚至连孩子的事也没有提过——刘医工亦是衣不解带,夜里偶尔能听到偏殿婴孩十分微弱的哭声,昭示着中原太医署圣手名不虚传,这个不足月便出世的小生命依旧努力存活着;有几次夜里半梦半醒的时候,福南音似乎在幽暗烛光下看到过李裴从偏殿的方向回来,面上带了几分疲惫,却也有几分释然。
于是一个有心不提,另一个索性识趣不问。面上看似一片岁月静好,福南音却逐渐察觉到了李裴时而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生生被咽了下去;他故作不知,每日表现的风平浪静,仿佛当真只一心养病,忘了宫外之事,也忘了偏殿之人。
几日过去,福南音的身子终于有了转好的迹象,可以下床走动了。
李裴每日喂药的手法日渐娴熟,只是今日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福南音看着黑褐色的药汁从白瓷勺中洒出大半,湿了他身前的衣襟,呼吸一窒,终于问:“你这几天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李裴忽然回神,看着福南音端着碗将要一饮而尽,话再次到了嘴边,却又想到那日榻上人醒来后对他说的话——
其一,虽有情意,可无名无实,有些事还是太快了。
其二,漠北王没有否认,他的父亲是宁胥——那是圣人胞妹的驸马,却荒唐怀了孕生了他,若真是沾亲带故,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那他们的孩子又算什么?
一口气憋在胸间,却莫名其妙烟消云散,李裴无声叹了口气,接过了福南音手上的空药碗,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