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1)
“可曾禀报镇安王?”太后抬手按了按眉心的穴道问道:“那陆大人怎么说?”
“陆大人.......”温姑姑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说,呐呐不语。不过事到如今,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立即一磕到底,额头顶着冰凉的地面,哽咽着回答道:“陆大人三日前便被羽林卫带走了。”
“啪”的一声,太后手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愤怒的喝道:“什么?三日前?已经三日了,为何不来告诉哀家!”
”太后息怒“温姑姑连忙叩首道:”王爷被带走前曾吩咐奴婢等人,这件事不必报于太后娘娘,还说顶多三五日一切便尘埃落定,奴婢们不懂大人指的是什么,以为大人不到五日便会回来。便听了大人的吩咐,谁知今日小公子也被带走了。“
太后颓然的倚靠在椅背上反复轻声重复着”尘埃落定,尘埃落定。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温姑姑:”你可知陆大人关在哪里?“
温姑姑思索了片刻答道:“大人被带走那日,奴婢命人悄悄跟在羽林卫后头瞧了一下,去往的方向,应该是天牢。”
太后又惊又怒,颤颤巍巍的用力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吩咐道:“给哀家更衣备车,哀家要去天牢”
安嬷嬷扶着太后走向室内更衣,看了一眼依然跪在殿中的温姑姑,轻轻的使了个眼色,温姑姑知意的,连忙爬了起来,扶住太后另一边的手臂。
安嬷嬷和温姑姑很快的就给太后换好了衣服,再用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将整个人都罩住,穿着妥当,太后立即带着人走了出去。
殿外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已经备好,等太后和安嬷嬷、温姑姑登上马车立即向宫门外驶去。
天牢离皇宫不算远,马车疾驰,不过一刻的时间便到了。
马车一停下,不必人扶,太后自己便急匆匆的跳下马车,向天牢内疾步走去。安嬷嬷和温姑姑跟在太后后面一路小跑。
门口的羽林卫拦了一下,还未说话,太后怒喝道:“给哀家让开,不然哀家看了你们的脑袋!”
身后的安嬷嬷与温姑姑也上前将拦在太后面前的长剑用力推开。
羽林卫大多都是见过太后的,太后一路向里再也无人敢拦。
待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看着敞开的门里,相对而坐的陆成泽与萧毅瑾。
陆成泽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太后勾起唇角轻轻的一笑。萧毅瑾顺着陆成泽的视线转头同样看向门口的太后。
太后没有看他们,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两人面前的托盘上,素白色的酒壶,纯白一片,上面一丝花纹都没有。
宫中器物素来奢华高贵,即使是稍有位份的女官所用器物也必定雕花绘彩,这般朴素的酒壶只会装一种酒,也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用的鸩酒。
太后的视线又看向酒壶旁边的那只倒着的酒杯,杯底还有些许浑浊的酒水,顺着杯口慢慢的流到了托盘上。太后闭了闭眼,脚下踉跄的晃了晃,一把抓住了牢门的门框。
萧毅瑾看到太后脸色陡然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苍白,心中冷笑,心中满满恶意与快感,冷漠的问道:“更深露珠,母妃怎会来此?”
太后好似没有听到萧毅瑾的声音一般,直直的看向陆成泽,脚步踉踉跄跄的走向他,一下子跪坐到陆成泽的身边。看着他不做声。忽然猛的伸出手,一只手卡住陆成泽的脖子,一只手用力的抠着陆成泽的嘴角,声音颤抖中带着些许哽咽的大声呵斥道:“吐出来,你给哀家吐出来。谁允许你去死的。”
陆成泽抬手,将那只用力抠着他嘴巴的手轻轻的握住,慢慢的收紧手掌牢牢的握在掌心。轻声的温和的如往常一般柔声道:“婉婉别闹。”
听到这句话,太后陡然眼眶一红,她想起了从小到大,曾经无数次,陆成泽或恼怒,或无奈,或焦急的对她说过:“婉婉别闹,”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她绝望。
她想说,若是我不闹,你可能继续活着?便是我闹,那又可否活下去......
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滴落。陆成泽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袖袋,里面空无一物,随身带着的帕子不知道何时掉了。于是伸出手捧起太后的脸大拇指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温声道:“乖,别哭了。”
太后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快“哥....哥哥......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吗?”
太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