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系统（1/2）

轮椅压上了地毯上那深褐色的“车辙”,洁白的纸巾压在殷昶手上的伤口处，他轻轻一擦，那只破了皮的伤口就剩下一条微小的痕迹。

纸巾被攥成一团落下。

殷昶抬头，他比以前消瘦了一圈,五官变的更加凌厉,面目比以前阴沉了许多。

比当初宋希尧刚见到殷昶的时候还要令人生怖。

“你当初一走了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

“是谁让你害我的？”殷昶指了指外面脸都被人压在地上的郜乐逸：“是他么？”

宋希尧没有回答他，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系统令他一时之间无暇顾及外面的事情。

【你怎么回来了？你去哪了？】

【你当初定下那些任务,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世界果真是一本书吗？】

宋希尧不停地问着,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从前的一大堆没有弄清楚，但是他已经不在乎的问题，实则深深的压在他的心底里面。

一直期待着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我回来了。】系统依旧是那种机械的声音,可能是听习惯了，宋希尧竟从中听出几分温暖来【宿主的世界是一本书。】

系统还没说完,宋希尧因为长时间没有回答殷昶,被保安抓了起来。

殷昶环顾着周围的措施,目光停留在那透明的洗手间那里,再看向宋希尧的时候,身体不免带上了轻蔑。

原先所有的惩罚先搁置,宋希尧直接被送去了私人医院检查身体。

不一会，他身体的体检报告就出来了。

殷昶看着看着,皱了眉头，他的身体比自己还要不健康。

车祸之后，好心人打了急救电话,他当时在救护车上就直接联系好了私人医院，下车就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只是腿部受伤有些严重，恢复期还有一个月,他不愿让人看见他拄着拐的样子，虽然出入还是坐着轮椅，可实际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宋希尧的身体？却比他的状况还要差很多。

他记得宋希尧当初并没有受什么伤，还能自行下车行走。

怎么身体差成这样？甚至左手肩膀脱臼一直没有接好？

这种小事不是随意找一个诊所就能治好的么？

殷昶皱着眉头接着看下去。

各项数值都很低，身体虚弱的像是一个年过古稀的人。

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做系统移植？

只怕是又要拖一段时间。

殷昶将诊断报告扔在桌上。

好在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病，否则……

他正想着，门忽然开了一条缝，殷昶认识的私人医生从缝里面挤进来。

“还有什么要给我的？”

殷昶突然将一个人带来这里，又是全套的检查，那个人的身份不免引起所有人的八卦，听了一嘴护士们讨论的什么强制爱金丝雀的八卦的赵医生斟酌着说道：“是宋先生的心理健康评估。”

殷昶伸手指了指桌子，示意他放到桌子上，可那赵医生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宋先生有很明显的厌世情况。”

“他的神经衰弱，睡眠的不好，对外界事物接受慢，说五句话可能才回一句。”

“长时间沉浸与自己的世界，不与外界交流。”

“他身上明显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可像是需要脱衣检查的伤一个都没有处理。”

“病人不配合检查。”

殷昶眯眼，总结了一番：“你的意思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好？”

“是的。”赵医生回答道：“他这样的精神状态已经很难治疗。也要有一直治不好的准备。”

“还给他治疗？”殷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现在不找辆车撞死他都算我这个人心善。”

这倒是一件好事。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代表手术后的排异现象的概率会小很多。

等倾酒进入之后，再慢慢调理身体也不迟。

不知怎的，宋希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好像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遭遇什么都与他无关。

不过瞬息，殷昶下达了将宋希尧送到实验室的工作安排。

毕竟是从顾衍清挖走的研究人才，用来工作的实验室也和顾衍清的极为相似。

看见那个仪器，甚至到了肉眼难辨的程度。

【也不知道他这个营养液是不是也能修复身体。】宋希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聊着。

【啧啧，垃圾。除了壳子，其他都比不上，也就殷昶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会被这群垃圾骗。】

宋希尧说不好听的是被绑来的，就算是系统说了这个仪器是假的，也不是他说不躺进去就能不躺进去的。

这一年的生活，他从没有做主过。

他换了一身病号服，绳子在他的背后系着，纤细的背部透过一个又一个的绳结展现出来。

衣服入布片一样搭在人身上松松垮垮的，在巨大的射灯之下更显消瘦。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被人用皮制的腕环和坐下的椅子链接在一起。

倒像是将他当做精神病一样看待的节奏。

宋希尧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给他打了药，将睡不睡，好在他本来睡眠状态就不好，大脑的运作慢半拍，一时之间自己竟也没有发觉出有什么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