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忘了难忘(2/4)
李土根起哄道:“那就定了。不过,有句话得提前说,就是这个找人的时间啊,可不能说一直就一直,你得给额一个期限,不然你找不着一直拖,那额这顿酒还喝不喝,是不是,大伙!”
“对,对!”李家村的人分散扎在人堆里,率先叫出来,其他看热闹的一样相应,纷纷攥着拳头举起手助威。
“梁二柱子,人图昆说得对,得有一个期限呐!”
“行,你说多长!”梁二柱子自认为赢定了,自信满满道。
李土根暗想盘算得逞,“一个月,敢吗!“
“他娘的,有什么不敢,老子还嫌一个月太多呢,半个月就成。只要这小子搞钢筋,老子就能揪出来。”
“成,那就半个月!”
梁二柱子转回头,大手一挥,跟一片人讲:“哼,到时候,大伙都记得来看,一块笑笑这个缩头的乌龟。”
“好!”
应承归应承,上班那会儿,哪有时间到工棚围观,也就托在钢筋工作的朋友同乡帮忙留意着。然而,一天接一天过去,人到底是没找到,不少工人暗暗地觉着或许就是瞎编的。
但其实,离三一直都在工地,只不过他人和马开合一块在楼房绑扎钢筋。因为好巧不巧,这几天天气预报着下雨,尽管从前几天的天气看,很难相信明后有雨,可没辙,那是清明前后。
清明的天气是怪的很,前一阵子可能又是红日又是晴空,下一秒就湿蒙蒙要下雨。但凡有雨,绑扎的进度就要加快,因为钢筋淋过雨就会生锈,要抢在水锈前浇筑,不然就不是返工那么简单,得重新耗费一批钢筋,这都是钱。
因此,按陈国立的意思,钢筋组得加班加点,抓紧把后边的进度超前做了。这些天,钢筋队组的活儿很重,梁二柱子也忙着绑扎,心里虽然急,可根本顾不上这一茬。况且,乌云密布,在阴天里干活,这种环境,愣谁也难以辨认谁是谁。
慢慢地,两天过去了,工地翻了底朝天,找了几遍也找不出“李三”,大多数工人全当是梁二柱子、吴能他们编的,一笑而过,再没兴趣找离三。
李土根兴奋极了,吃饭的时候问:“哎,离三兄弟,两天一过,咋就跟么事一样,大伙都不议论了?”
“新鲜没了,自然就不传了。”
fēng • bō就在新鲜劲儿一点一点消散中不声不响地化解了。
也许再过几天,或者几周,或者一个月以后,等梁二柱子愿赌服输,请李家村的人喝牛栏山的时候,工地的人才回想起,噢,还有这事!
若有人重提这件事,差不多就像人们再讲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似的,久远得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生似的,也忘了故事是真是假。
就像李寡妇,她的本家也是李家村。丈夫不幸去了,从婆家就搬回娘家,没有娃娃,安安稳稳和老娘一起过。按辈分,离三应该称呼她一声“李二婶子”,但全村上下都叫她“李寡妇”。
这么喊她,不是幸灾乐祸戳她的痛处,也不是点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而是发自内心地敬佩她。因为她赡养的老娘,不是生她的妈,而是她婆婆,她家里的爹娘早在她出嫁十多年就去了。她把婆婆接到李家村住在自己那口窑洞,把丈夫那屋子好窑,不吝啬腾出来给小叔作了婚房。
她被村里人一直唤“李寡妇”,而不叫李二婶子。因为李家村的婶子很多,但“寡妇”就她一个。但不是说村里就没有寡妇,只是李寡妇把她寡妇能做的都尽到了。名节全了,孝义全了,妇德全了,要说没全的,也就是不幸没有个后。
然而,就像她这样一辈子受村里敬重的人物,死了就一两年的工夫,村里那思念、那敬重渐渐地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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