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试剂（2/2）

红玫瑰枝条拂过，接受了花瓣。

莫砚斟酌了语气，慢慢开口：“我要再次回到木屋的回忆。”

红玫瑰没有停下摇摆的身姿，莫砚换了种说法：“我想看看人类在这里的活动。”

红玫瑰睁开了它的眼睛，和那天傍晚一样，一双三角状的红色眼睛出现在了它的花瓣上，发出红色的光，直直朝莫砚瞪来。

“销毁夜莺！”

旁边的枝条迅速出击，莫砚生生挨了这一下，进到了人类视角的光晕中。

眼冒金星的莫砚忍不住吐槽：早知道挨这一下就能进来，就早点提出要求了。

睁眼便看到手中的试剂瓶，莫砚知道这就是人类的视角了。人类大概是在走，画面晃的他有点晕。

人类刚刚做完一次实验，现在太阳刚出来不久，他收拾好物品就出了门。

人类沿着小道慢慢走，绕过玫瑰花田，莫砚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是木屋的视角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所有推论的空白之处。

人类走到了水边。莫砚认出来这里就是自己取水那片湖，湖水清澈无比，旁边还有自己曾经坐过的那块石头。

人类在石头边停下来，把试剂浇到了石头上。

？

莫砚一时间没有明白人类在做什么。浇到石头上？拿石头做实验吗？

浓稠的液体顺着石头缝流进了水里，在水里晕开来，将水染脏了，莫砚一顿，不一会儿，水又恢复了先前的颜色。

人类一直盯着石头，半晌，泄气地起身，又拿出其他试剂，重复之前的步骤。

试剂一直顺着石头缝流到水里，莫砚看到水的颜色越来越脏，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人类倒掉了不知多少瓶试剂，但结果都另他非常失望，莫砚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若是他每天都这么做的话，这片湖迟早会被污染完。

莫砚心思沉重地跟人类回了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此时夜莺已经被人类捡到了，但很显然，人类已经不再醉心于夜莺，他更想完成他的实验大业。

人类在床上睡下了，莫砚眼前骤然转黑，意识慢慢转移到了木屋身上。

诶，这倒是方便。

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莫砚索性回想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早上的景象验证了他的猜想，那些试剂几经辗转还是流进了湖里，而人类有不只一次做这种事情，试剂肯定也就不只一次流到水中，长此以往，必定造成污染，这些水还要哺育周围的生灵，被污染后使玫瑰凋零也说得通，最后，世界１就会慢慢变成世界２。

合情合理。

但他还是没有找到夜莺在里面的作用。

不一会儿，天亮了，莫砚准备好了要再次回到人类的视角，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动不了了！

他就这样以木屋的视角，看着人类渐行渐远，目瞪口呆。

又不按常理出牌！

好的吧，莫砚心想，那就以木屋的视角看看吧。

他把视角转向屋子外，还是一片欣欣向荣。莫砚从左望到右，又从右看回左。

嗯？

他停住了，那是什么？！

那片湖正在一点一点变黑，水边的花草迅速枯萎，从湖边开始，玫瑰一朵一朵枯萎。先是靠近湖边的那一片，接着是中间的那一拨，然后迅速地向木屋这边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五颜六色的世界就只剩一片黑了。耳边再也没有鸟雀的叽喳声。

莫砚立刻把视角切换到屋内，瞬息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定不正常——

屋内，人类正站在实验台边，头发已经花白。夜莺早就无影无踪。

瞬息间，百年过去了。

木屋极端地加快了这里的时间，强行把一切拉到了人类的暮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重复将试剂倒在石头上。

莫砚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实验瓶摔碎在了地上，人类颤抖着，把一瓶试剂捧到眼前，似乎单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笑着，眼角渗出泪，缓缓躺在床上。

他把试剂紧紧抓在手里，嘴里喃喃着。莫砚突然又一股难言的预感，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仔细去听人类嘴里说的话，原来他一直喃喃着两个字：

“夜莺，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