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2)
飞升……为什么?
柳阑闻言,脚步一顿,怔怔地看向了元清衡的背影。
伪神的面容,伪神的本领,和伪神能带给他们的东西,无一不让柳阑惊叹。
那日在伏灵狱中的重逢,当真是,他一生的幸事。
穿过田野,走过村落,离这里唯一小镇中心越近,元清衡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得还要喧闹繁华。
往里走,起码有上千户人家,到处都是人声和灯火,花楼、茶馆、饭堂都应有尽有。
人来人往,形色匆匆,尽管他们均是打扮、举止古怪的外来者,都无一人多留意他们片刻。
柳阑面色凝重,仍是对元清衡轻轻摇头,他的口型是——
“神君,这里,依旧无活人气息。”
纪澈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把猫猫头搂紧了些,给灵降直接勒醒了。
灵降自沉睡中苏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又看着元清衡。
走到一处昔日堂皇如今破旧酒楼前,老农摘下斗笠,挂在旁边马厩,敲了两下门。
在门被打开前,他转身,对所有人说:“都在这里住下,万事明日再说。记着,待灯火落下时,便切莫外出。此地为轮回镇,夜里有一掌管生死轮回的鬼神在找殉葬人。任你们有天大的本事,碰着了他们都只有一死。”
“我言尽于此,你们大可不听。若你们有命留下,我们便明日再见。”
语罢,老农便戴上斗笠,转瞬,便匆匆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凄厉的’吱呀‘声响起,酒楼的门倏然打开。
元清衡抬眼,便和一满面笑纹、几乎看不到眼睛的老妪对上了视线。
老妪满头银丝,浑身干瘪,露出的皮肤惨白,手上正拿着半截正往下滴着鲜红烛油的蜡烛。
她古怪一笑,露出一颗牙齿也不剩下的嘴,轻轻地说:“蜡烛燃尽,’他‘就要出来了。”
这话让懒懒散散、一路溜到人群最末的曾寒当即瞪圆了眼睛,拔高了声音:“你不早说!这不是很快就要燃完了吗?”
纪澈头皮发麻,赶快推着萧蕴他们,把元清衡带进了酒馆内。
曾寒挤在毫无风度的黑袍人中,拼命探着头,不太客气地和他们互相推搡着:“让一让,让一让。你们不让就不能快一点吗?”
折腾了许久,才非常狼狈地挤进了屋。
老妪从始至终都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人全部进来后,门更像是被一阵阴冷地风吹上的。
她手中的蜡烛,只有一小点没有燃尽。
老妪将蜡烛放于桌上,一句话也没说,便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也不曾再说上一句话。
酒馆不知道多久未曾开张,灰尘遍地,蝇虫乱飞。里面早已破旧非凡,楼上完全不能进人,他们唯一能待的,不过就是一楼的大堂内而已。
一行人屈手屈脚地挤在那里。
元清衡靠着一根墙柱子,被柳阑、纪澈他们护住。
他看着前所未有狼狈的黑袍人,唇角一勾,居然还笑起来了,眸光闪烁,一副难得开心的模样。
萧蕴一进来就忙着到处找东西,但翻遍了整个后厨,连个不破口子的碗都没找出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最终只能空手而归,向元清衡请罪:“这里没有香炭,没有黄金褥,也没有金玉杯……神君,你受委屈了。”
元清衡沉默地看着他,许久,只对他招了招手:“萧蕴,你先坐下吧。”
他怀中,幼猫前腿并齐端正地杵着他的膝骨站立着,眼睛又大又圆又水润,尾巴一卷一卷的,娴静优雅又极为乖巧。
纪澈觉得奇了,嘶了一声:“之前不是还很皮的吗?怎么现在一动也不动,就怕吵了你一样。神君……”
他想了下,找了个恰当的措辞来形容:“这小东西好像更爱你了。”
幼猫闻言,对着元清衡,轻轻地咪了一声。
然而元清衡还没来得及摸上幼猫一把,因为与此同时,蜡烛也燃烧殆尽。
整个小镇,都暗到没一丝光亮,修道之人,近神之身,在这全都不好用。
火光熄灭的那刻,他们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瞎子,远处眼前都是无一例外的浓黑,根本分辨不得一丝景象,连灵识也失去了作用。
只有门外,数不清的,由远及近的,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
纪澈听得心惊,但曾寒却毫不在意,他甚至在凭借烛火消失前的记忆,去摸黑暗里元清衡的手。
曾寒低沉一笑,吹了下身旁人的耳朵:“摸到了!”
柳阑反手就是一掌,咬牙切齿地骂:“有病治病,你摸的我。”
“那没事的,我还可以继续。”
曾寒嘻嘻一笑,继续没脸没皮,绕过柳阑,避开萧蕴,就要去碰元清衡……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
因为这回,门外响起的,除了脚步声以外,还有人声。
有个女人牵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急促地跑一边和另一位妇人交谈着:“再有一根蜡烛的时间,凡在轮回镇内,今日还没见过月光的人就都会再也出不去自己的屋子!但偏偏今夜月被一片乌云给挡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听他们说渡河那里可见到零星月色,我们快些!”
宁如素环抱着正在昏睡的祁扬,闻言后背倏然一僵,也是一阵心悸,在无穷黑暗中,眼睛艰难地打着转。
赶牛车的老农,和门外说话的人,谁嘴里的才是真话?
他们到底要不要出去?究竟,谁真正想让他们死?
一点风落过,萧蕴陡然感觉自己身边似是空了些,他探手,却连元清衡的衣角都没碰到,当即就站起了身:“神君?!”
“我在。”
元清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对那些黑袍人道:“他们怕也就罢了,你们可都是已飞升之人,天下都在你们手中,你们又在怕什么?”
萧蕴没听明白,皱起了眉头,也摸黑往门口走着,想拉住元清衡。
但他没想过,这回,安静许久的黑袍人,居然有一位开口说话了。
他对元清衡说:“你不该干扰我们的计划,与你为敌,实在非我们所愿。”
“有件事你们实在没有搞清楚。”元清衡极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仍是摸上了门上的铜锁:“不是你们要和我为敌,是我,要和你们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写到自己想写的片段了QAQ大家不好意思消失了一段时间,大家晚安!感谢在2021-02-1523:54:08~2021-02-1923:3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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