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2/2）

为什么？

徐荣只感觉心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为他的师兄做了这么多，他的师兄仍然对他没有一点情。

他真的，就一点也不能成为他师兄中稍微特别一点的那个吗？

祁扬毫不留情地收回手臂。

被旁人鲜血包裹的感觉让他愈发暴怒，他恨不得剐掉自己手上的皮肉，他失控地咆哮着：“滚开滚开，恶心！”

他现在连现在是何时，眼前人是何人都分不清，被心魔深深魇住，在下意识发着狂。

徐荣低头怔愣地看着他最为敬爱的师兄，和如今捅破自己心脏的那只手。

他嘴唇拼命地抖动着，但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就颓然地向后倒去，到死都没能闭上眼睛。

元清衡见状，闭了下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是这样的，后面还会有更多、更好、更强络绎不绝扑上来的人，他们的尸骨会垫就祁扬的高位。但除了宁如素，祁扬不会对任何人，有一丝情分。

而且既然祁扬现在已经重生，那么自己，对如今的祁扬也定然是一点作用都不会起。

他将自己掳进这个新身体里，究竟想利用自己去干些什么？

元清衡光是想想祁扬神秘莫测的想法，就头疼。

祁扬还在低声嘶吼着，他剥掉了自己身上被徐荣鲜血溅到的皮肉，现在两臂、面上、脖颈上都是一片血红，看上去简直像一个才从地狱钻出的恶鬼。

前所未有的屈辱令他像困兽一样喘息着，他焦躁、疯狂、愤怒，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但在抬起头看见元清衡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幅度很大的震动了下，然后就极为反常地安静了下来。

萧蕴察觉到祁扬目光，毫不留情地上前，把被灵降挡了大半的元清衡，接着挡得结结实实。

他咬着后槽牙，言简意赅地问：“神君，我杀了他？”

元清衡轻叹口气：“他是天魔，没有任何人，能够杀得了他。”

于祁扬相较，弑神者、伪神甚至连真神都要靠后，唯有祁扬才是天道真正最为钟爱的造物。

不死之躯，逆天之力，上辈子即使大逆不道身死，仍然能带着记忆重活……

天道准许祁扬重蹈覆辙。

话句话说，试图要逆天的根本就不是祁扬，从来都是他们。

萧蕴看着元清衡这副新身体，把气叹了又叹，才忍下一肚子的话，才道：“天魔降世，只能想办法将其能囚多久囚多久了。兴许等神君再回巅峰状态，便可将其……”

元清衡摆手，当场拒绝：“不行，我真的不行。”

别说要与祁扬抗衡了，现在把他一人扔在稍微艰苦点的地方，他自己都能悄无声息地迅速死去。

灵降垂下眼睫，眸中是让人看不清楚的一片雾气。

人间枯竭后，想都不用想，祁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一定是禁地。

天魔成长速度难以想象……

漆漆眉目，深隽轮廓下，灵降的神情。严肃到近乎庄重。

伪神……他看够了伪神无力虚弱苍白又劳累的模样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真神。

所有人都说自己能成为真神。

灵降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自己可以这样接近真神之身。

一旁的元清衡也兀自思量着，然后逐渐把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灵降后背。

他又想起了，之前在死令矮山那里，自虚像中遇到的那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是天道的男人。

那个男人对他说：你可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这是传出的，让他和祁扬抗衡的信息吗？但是，他要怎样才能做到这般？

“不……”

元清衡正沉沉思索着，突然听见一道极哑极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诧异抬头，看了过去。

“不……不是。”

居然是祁扬在说话，他看着元清衡，眼底深处都是可怖的猩红，他却用一种他们才见面时谨慎、倔强的语气说：“我……不是天魔，我、我是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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