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2）

目睹一切的徐荣也愣住了,脸色惨白，张开的嘴好半天都没合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师兄，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地落败。

为什么……怎么可能？

他师兄披荆斩棘、绝世无双、向来无人能挡，不该这样的。

一瞬间,天地万物似乎都停止了运转,周围到可怕,只有他们几人尚且鲜活。

灵降一手执剑压着祁扬的喉间,另一只手搂着元清衡,垂眸看着状似疯魔的祁扬，又问了一次,刚才元清衡问过祁扬的问题：“你为何要灭世？”

祁扬剧烈地喘息着,指节用力到青白，眨也不眨地、饱含恨意地看着灵降,仍然不回答,只固执地问着：“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前世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未曾见过、甚至听闻过有这号人？

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灵降神色不变,打量着祁扬，微微仰面，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

人间、人间的人、人间的事,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波澜横生。

而且听到了祁扬提及‘上辈子’,灵降还敏锐地察觉到了祁扬能够这般猖狂的原因——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操控命运,逆转时空。

他辗转各地，活了上百年，甚至对此都闻所未闻。

死而复生,祁扬大概不知道，天道究竟有多么的眷顾他。

灵降道：“你活了两世，重生至此，知道你自己离自己的野心还差什么，也清楚你本该一路平坦不该有我这个对手，所以，才这般疑惑我的身份。”

听到灵降说的这番话，元清衡有点想叹气。

于俗世纠缠太多，或许会影响灵降成神，或许会是一种连累……

“是，那又怎样？”

而祁扬突然拔高了声音，抬手直接握上了剑尖，神情更加癫狂，大笑着说：“所以我还知道，你根本杀不了我！你猖狂这一时又如何，总有一日，待我再次归来，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祁扬所说，并非假话。

天魔之能，无穷无尽，只能被感化镇压，却取其性命不得。

这又是一个向死而生的怪物，愈发濒近的死亡，会成为他日后强大灵力的来源。

灵降闻言神色并未有丝毫变化。

但元清衡拧起了眉头，吃力地从灵降背后探出半颗头，问他：“祁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逆天之言属实虚妄，灭世之举却并无退路。你要这天下人都去死吗？”

祁扬却在听清元清衡的话前，疯得早已不分虚实，他陷入了完全的幻象之中，耳边皆是心魔蛊惑般低沉的呓语。

——“你命该如此难道就肯甘心？”

——“重来一次，你居然能这么窝囊。祁扬，天道当然不会选择你！”

——“你就不想让天道再次看到你？就不想让天道会因此后悔？”

……

祁扬如今毫无理智可言，毫不惧怕将陷入他皮肉里的剑刃，动作愈发大，疯狂地笑着，流下的血浸透了他的脖颈，触目惊心。

徐荣看得心惊又心痛，攒足全身的力气起身，捏着剑滚到了祁扬身前，护着他：“你若是伤了我师兄，你身后那人也定会不得好死！以血为鉴，他能被引到这副身体里靠的全是我师兄的天魔之血！”

灵降眉心微蹙。

徐荣生怕眼前两人不信，会对他师兄造成不利，于是语气更加激动：“你们可要想好后果！反正我们又不在乎你身后人的死活。你们再怎样不服气，我师兄可都是天魔！还有……”他瞪着灵降身后的元清衡，言辞又酸又刻薄：“我师兄待你不薄，担心你殒命还特意托人造了新身体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你真是个贱……”

徐荣话还没说完，就被而后赶来、恰好听见这番话的萧蕴，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萧蕴看着元清衡现在这副纸糊草做的模样，脸色铁青，眼神冷得直要往下掉冰渣子，他握住剑鞘扬手就再次抽往了徐荣的嘴：“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神、他说话？！”

‘啪’的一声脆响。

徐荣重重地挨了一下，往地上扑倒，跌在祁扬的脚边，咳出一口血来，他又气又恨，但抬头看见他正受着万般痛楚的师兄，所有复杂的感情都被心痛替代。

狗东西，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所受的折辱，日后他会百般偿还！

他要剜掉这些人的眼睛，废掉他们双手，特别是元清衡，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徐荣吐掉嘴里碎牙，踉踉跄跄地起身去搀扶祁扬，他瞥见祁扬脸上那一抹剑伤，又极为爱怜地、若无旁人地伸手去摸。

他爱他的师兄，愿意背弃师门追随他，与所有人为敌支撑他，只要……

只要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好。

但就是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讨厌人触碰的祁扬。

他双目猩红，满脸厌恶神色，看上去简直都是要吐了，连多看徐荣的脸一眼都不肯，低吼着抬手全力向前探去：“滚开！”

话音刚落，温热的血喷射而出。

溅在徐荣自己的身上，滑落在他逐渐睁大、难以置信的双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