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4/4）

想着想着，元清衡才拐了一个弯，居然就碰上了曾寒。

偏偏是最不想遇到的人！

这么一惊，他一口气没吊上去，靠着身后的墙，捂着嘴就咳嗽了起来，鬓角顷刻间就被冷汗打湿了。

曾寒也是一愣。

他从来没料过，破死令，降苍悟的伪神，似乎……生着重病。原来之前，都是一直在忍着强撑着而已。

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元清衡看着曾寒脸上的笑容，边咳边想：完了。

这个老东西心眼本来就多，又撞上了自己这副模样，心里怕是在狂喜，指不定脑子里有在打什么歪主意。

曾寒上前，笑吟吟地扶着元清衡，意味不明地说：“神君作为黄金宫之主，禁地之首，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他这么一捏才清楚，伪神宽大袖袍下藏着的手腕，又白又冰，细得堪堪一握而已。

强大又脆弱，冷静又任性。

曾寒好奇得几乎快要疯了。

外界都只道他曾寒是伪神的挚友，但只有曾寒清楚，他对伪神，几乎是一无所知。

伪神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他也只对神秘的、满身谜底的伪神感兴趣。

而伪神果真没叫他失望，他简直……太神秘，简直让人欣喜若狂。

曾寒看向元清衡的眼神愈发阴暗灼热。

元清衡则毫不留情地挣开了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命令他：“别碰本君。”

曾寒愈发愉悦，兴奋到浑身战栗。

百年前的伪神是冷漠，是令人心惊的狠，和一成不变的对周围一切的不在乎。

而现在的伪神，爱憎分明，强势且心软，有脾气就发脾气。

比百年前，有趣了不知道多少倍。

元清衡瞧着曾寒看他的眼神：这人，是我越骂他他就越兴奋吗？

元清衡：搞不懂啊。

曾寒脸上笑意未褪，低低地问他：“神君生气了？”

元清衡冷着声音斥责他：“长这么大眼睛看不出来？本君不想见你，滚。”

曾寒还是笑，一点不恼怒：“神君被动怒，既然神君不想见到我，我滚就是。”

他笑着满意地把元清衡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转，然后才心情很不错地离开了。

元清衡撑着身后的墙壁，用目光殴打着曾寒的背影，出着心头这股恶气。

面对曾寒这样捉摸不透的笑面虎，他实在是很没底。一个愈是不爱显怒之人，就愈是可怕。

日后，提防的时间恐怕不在少数。

回正殿的时候，元清衡正好遇上，抱着睡着了的苍悟出来找他的灵降。

在灵降怀里正闭起眼的苍悟面容安静，没什么痛苦之色，只是逆鳞下有丝丝血迹，但都被灵降好好地上过了药，小手小脚蜷在一起睡的很香。

元清衡才稍微放下点心，边和他重新往正殿走，边压低声音问他：“你现在感觉如何？”

灵降思索片刻，找了个最妥帖的词：“很好。”

接上了灵脉，不日，或者说现在，曾寒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元清衡看了过去。

灵降眉眼深邃，眸色较常人浅很多，因为灵脉归体，愈发出尘绝世，不似真人。

经过这么一场百年劫难之后，他似乎离神更近一步了。

也难怪，最后会被天道引去。

元清衡又问：“你何时能回到你的巅峰状态。”

灵降想了下，道：“快则几日，慢则十几日。”

元清衡：……我真的好酸好酸但我又不能说。

他低头看着自己薄而白的手掌，叹口气：“灵降，本君问你，你可有想要去向的高位？尽管说就是，你和本君一起也经历不少事，不至于连这点都防备我。”

但其实灵降根本就没防备他的打算，元清衡的所有问题，都如实答着。

他道：“我想……”

往日的窘境，痛苦，和磨难，归根结底，仍是因为他不够强。

灵降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变得足够强，如百年前的预言那样，比肩天道，成为真神。”

元清衡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灵降自己的选择，竟和之前异世那个男人所讲的不谋而合。或许吧，那个男人真的就是天道，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又问：“你选的是一条很艰难的路，不必杀伪神轻松多少，或许会有很多让你痛不欲生的劫难。饶是如此，你也要这样吗？”

灵降看着元清衡，虽然眼前虚妄一片，但他看得认真，也说得郑重：“我不后悔，也不会回头。”

“很好。”元清衡应了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君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是灵降自己的决定，所以如那个男人所说，元清衡最终会推灵降一把，送他向死而生，送他大悲大恨，送他登上高位。

元清衡虚虚地攥紧了五指，又低低地叹口气：但愿于灵降做的这一切，不会变成放虎归山自讨苦吃。到时候，可真是打也打不过了。

灵降沉默地看着元清衡的方向，眼底清清冷冷一片，整个人安静得宛如祈灵山后的风。

元清衡背对着他，无从知晓。

——

而且当晚，元清衡就入了曾寒的梦。

他低头看着脚下，正在往不知道哪儿走的曾寒，极其愉悦的挑了下眉头。

很好，他总算有机会治一下这个老男人了！

曾寒走过黄金宫，经过正殿，直直地往一处幽深、僻静的小院处走。那里十分荒凉，他踏过落叶，长袖拂过枯花，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仿佛接下来要看到的，会是能让他极其愉悦的事情。

这是黄金宫里不存在的地方，全都源自于曾寒的幻想。

只有一间孤社建于小院中，有些破败冷清。

随着曾寒推开门，元清衡看见了，正独自坐在屋子里的人。

……那人带着黄金面具，身形纤瘦，脖颈修长，漆黑华服外露出的手掌和脖颈都是雪白，淡得没有一点血色。

门一开灌进了风，男人攥着拳，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像是生了重病，整个人就是一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元清衡：？

元清衡：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这是我自己吗？

曾寒眨也不眨地看着屋内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从嘴里极其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神君……”

元清衡：！！！

元清衡：这人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啊啊，倒霉如我终于艰难地入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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