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抢生意（1/2）

“放心好了。”宋小鱼满脸堆笑道,“绝对不会收钱，我说的免费品尝，就绝对不会收钱。”

她指了指前面这一堆,“这些都是免费的，好吃了你们可以再买，也不贵，加菜的是三文钱、加肉的是五文钱，分量都是绝对足的！”

“当然你们如果觉得不好吃也没有关系,周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说好的不收钱也不会骗你们。而且旁边还有官府的人，若是我言而无信，你们就喊他们过来就是了。”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经历过“免费品尝”的好事，自然心里是有些存疑的，他们怕会有陷阱啥的。但宋小鱼的最后一句话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个不怕官府中人啊！

既然这摊主都这样说了,就肯定不会是假的了！

有一个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便也纷纷开始吃了起来。

味道自是不用说,定然是好吃的，这其中有一大部分人纷纷拿出铜板来买，只有剩下的一小部分没买。

现在的人都还是很淳朴的,他们会想着既然都免费吃了人家的东西,而且味道也还不错，不买会不会不太好啊？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便纷纷掏出铜板来买了，反正买了也不亏，分量多味道也好,而且摊主人也慷慨，正好还能买来当饭吃。

吃什么不是吃呢。

两人准备了满满两担子的肉夹馍和菜夹馍，还没到晌午就卖的干干净净了。

宋小鱼看着木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铜板，心里的满足感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挣到钱了呢！

他们刚来的时候，三个大盆子盛的满满当当的，都快要溢出来了，现在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本来是想留两个自己吃的，但后来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过来，说是他家少爷听说后也想吃，还叮嘱他必须要买到。

宋小鱼就把剩下的那两个卖给他了。罢了罢了，他们吃什么不是吃呢。

旁边的大婶看着他们生意那么好，羡慕的不行，但因着两家也不是做同一个生意的，所以她也只是羡慕罢了，也没说啥酸话。

最后两人走的时候，这大婶还给他们包了一包粗茶，听她说是挺好喝的。宋小鱼准备回去泡一壶尝尝看。

既然卖完了，宋小鱼和段惟一就准备收摊了，在他们收拾的过程中，又有人跑过来买肉夹馍，听说已经卖完了，还惋惜的不行，“你们怎么不多卖点呢！这才不到晌午，怎么就卖完了！”

“真是不好意思，今儿个是第一天卖，也没什么经验，准备的少了点，你看我们连给自己留的都卖出去了，是真的一个都没有了。等明天你来，明天我们多准备一些。”

“行，那我明天再来吧。”

肉夹馍和菜夹馍这种吃食也是挺适合晌午吃的，待会去买食材的时候，一定要多买一些，趁着现在把银钱都挣到手，等以后卖的人多了可就没那么容易挣了！

两人找了个面馆喝了一碗面，便去采买食材了，食材一次不需要买太多，够用一天的就行，这样做出来的肉夹馍也比较新鲜。

回去的路上，担子也是两人轮流来挑的，虽然带来的东西都卖完了，但又买了一堆东西回去，担子还是挺重的。

回到家，把东西都收进灶屋里，宋小鱼准备去歇个午觉，现下才下午一点钟的样子呢，等睡醒后再忙活也不迟。

段惟一看着宋小鱼走进东屋，自个儿也回西屋歇着去了。但他躺在竹床上却久久睡不着，小鱼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没发现的呢。

今儿个小鱼是真的让他惊讶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样的点子的。

免费品尝、先尝后买，这是他之前从没接触过的。

两人睡醒后，已经是差不多三四点钟了，宋小鱼用井水洗了把脸，便去灶房里忙活了。段惟一也跟在她身后进了灶屋。

虽然菜是明儿个早起炒的，但还是要先洗好、切好，这样明天就能省力很多。

还有饼子，今儿个准备的饼子差点就没够用，这次要多做一些。

忙到下午五六点钟，段惟一去做饭，宋小鱼则去地里拔草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没有农药啥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一天不拔，就要影响收成。

晚上两人吃的是猪下水，昨儿个买来的猪下水，一直到这会子才来得及吃。因着宋小鱼昨天就清理好了，所以段惟一只需要下锅炒就行了。

买来的猪下水有点多，一次也吃不了，而且他们现在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回家吃，早上就随便对付一下，中午吃菜夹馍，晚上才会回来开火做饭。

看着剩下的这些猪下水，宋小鱼有些发愁，她有心想给田婶子送一些去，但又觉得这东西也不值钱，而且也怕田婶子他们吃不惯。

后来宋小鱼还是端着猪下水出门了，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多少也是她的一点心意。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左边的那户人家有人出门，那人穿着棉布衣裳、梳着妇人髻，看起来约莫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是之前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宋小鱼之前也见过几次，听说她家男人在前朝是个秀才呢，也算是书香门第，她的性子有些清冷，村里的人经常凑在一起议论她，说她高傲什么的。

宋小鱼都听到过好几次了。

看到她，那妇人点了点头，便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宋小鱼也冲她点了点头，她身上有一股书香气，之前听田婶子说，她娘家爹也是秀才，后来嫁的人也是个秀才。

只是前朝所有的功名都不作数了，需要再重新考。

之前农忙的时候，别家都是自己去地里耕种，只有他们家是花钱请人来种的，为此村里边的人天天都在议论，不过宋小鱼倒觉得没什么，只要有钱，花点银子请人来种也没啥啊，她现在那么努力的想赚银子，还不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吗？

她没再多想，直接端着猪下水去了田婶子家。这几日，田婶子家的屋顶也翻修好了，至少能抵挡住风雨了，她把猪下水递给田婶子，又在她家中坐了一会子才回家。

田婶子的小闺女十三四岁的样子，生着一张圆脸，还挺讨喜的，宋小鱼一直都挺喜欢她的，因着近来也不需要整日整日的在地里忙了，所以这会子她也在。

和她聊了一会，宋小鱼就起身回去了，出门的时候碰到了正要进门邓氏，邓氏就是田婶子的二儿媳妇，她生着一张刻薄脸，但具体的性子如何，宋小鱼并不清楚。

只是田婶子的小闺女不是很喜欢她，每次在她面前提起，都是一副愤愤的样子，但每次宋小鱼都只是笑笑，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她从不轻易议论别人。

和邓氏打了个招呼，宋小鱼就端着盆子出了门，田婶子说他们家也会时不时的买些猪下水吃，没办法，别的又吃不起，就只能吃这个了。

至少还是个荤腥，还能解解馋呢。

今儿个两人依旧睡的很早，大半夜的就要起来，必须要早早的歇下。

凌晨起来，段惟一去炒菜，宋小鱼去烙饼。昨儿个她跟着男人学了学，她现在也是会烙饼的人了呢！

虽然动作还不怎么熟练，但烙出来的饼子也是很能看了！

把揉好的面用擀面杖擀成饼状，擀成巴掌大小，然后在锅中放一点子油，她没敢放太多，因着油实在是太贵了。

放入油后，把擀好的饼子放入锅中，烙至两面金黄就可以了。

咬上一口，酥酥脆脆的，而且还很香！

面是前一天晚上活好的，等到凌晨起来再揉一揉、切一切，也就能下锅烙了，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宋小鱼现在也会了不少东西了呢，最近洗菜切菜什么的，她已经做的很熟练了，刀工也练的越来越好了。

这两天又学会了烙饼。

只是她还是不怎么会和面，她之前也尝试过，只不过每次不是干了就是稀了。为了不让她再霍霍面，段惟一果断的不让她再碰了。

今儿个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差不多是前一天的两倍。一个扁担已经不够用了，宋小鱼有些发愁。

还有两大盆东西盛不下呢。

可是这会子差不多才四点多钟呢，又不好去敲田婶子家的门，宋小鱼一咬牙，决定就这样一路搬过去。

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把这些放家里吧，当天做的还是当天卖完比较好，若不然该不新鲜了。

段惟一挑着担子，宋小鱼抱着盆，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镇上。

等到找个摊位把东西放下来，段惟一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宋小鱼还好上一些，毕竟她力气大。

明明现下已经是初秋了，可两人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脸和脖子都是湿哒哒的。

宋小鱼用布巾子简单的擦了擦，就开始准备摆摊了。

她让段惟一坐在一旁歇一歇，男人挑了一路的担子，肯定累坏了，其实论重量还是她搬的东西比较重些，只不过男人又不像她似的天生力气大，当然会有些受不住了。

段惟一不同意，非要站起来帮忙，但被宋小鱼给瞪回去了，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

？

把摊子支起来，已经是六点多钟了，这次他们选择的摊位不是之前那个了，之前的那个被占了，宋小鱼大概的扫了扫，好像是卖油纸伞的。

那个摊子的位置比较好，被占也很正常，昨儿个他们来的早一些，抢到了那个位置。但今日因着准备的饼子和菜、肉都比较多，也就多花了一些时间。

所以到镇上的时间也晚了一些。

不过他们现在选的位置也算不错，毕竟今儿又不是逢大集的日子，晚一些也能挑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还没到七点，宋小鱼和段惟一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顾客，“来十个肉夹馍。”

怎么要这么多？“虽然现在天冷了，但如果过夜的话，口感就有些不好了。我们日日都来的，可以不用一次买那么多。”宋小鱼一边给他做肉夹馍，一边说道。

这个人她还有些印象，昨儿个就是他把最后两个肉夹馍都买走了。

“我知道。昨儿个我家少爷不是让我来买这个什么肉夹馍吗，他吃了觉得不错，就交代我今儿个多买一些回去，说是让我家老爷夫人也尝一尝。”

“好嘞，我们最近每日都会来，吃了好吃就再来买哦。”

宋小鱼手上的动作很快，她把做好的肉夹馍放进这人带来的小篮子里，说了句“客官慢走。”

他们是来做生意的，整日里冷个脸可不行，服务一定要周到。这样只要你做的东西味道不差，便能留住一部分顾客。

这会子还没有什么“顾客至上”的观点，一些店主、摊主比买东西的人都“祖宗”。宋小鱼的这个服务态度，可以说是整个镇上数一数二的了。

这两天一直都是她在做肉夹馍，而段惟一在收钱。虽然她厨艺不怎么样吧，但做个肉夹馍又没啥技术含量，只要把菜夹进饼子里就行了。

这一上午他们又忙疯了，别说宋小鱼了，就是段惟一的手也没停下来。

“来两个馍，一个肉的，一个素的。”

“来两个肉夹馍，再来两个菜夹馍。”

“来一个菜夹馍，能不能快点给我拿，我这急着去码头呢。”

“我要一个肉夹馍，哎你别挤我啊！”

。。。。。。

场面一直很混乱，宋小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各位客官，你们不要挤，放心，今天准备的东西比较多，大家都是能买到的。现在大家排一下队行不行，你们越挤，我这边就越乱，做好的肉夹馍都不知道给谁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给段惟一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前面管一管，别再卖个东西真有人打起来了，这样可不行，别再把街头官府的人给招来了，会影响生意的。

本以为今儿个准备的这些能卖到下午一两点钟，但才刚刚中午就卖光了。

宋小鱼揉了揉酸的不行的腰，真的是累啊，一上午几乎没歇上一会。

今天的生意格外好，不过她知道这是因着肉夹馍这一吃的刚出来，大家都还挺新鲜的，就想着买来尝一尝，所以今儿上午才那么忙，估计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

毕竟小镇上的购买力是有限的。但再远的地方，也就不方便去了，若是再想拓宽市场的话，就只能去邻近的一些镇子了。

只是那边的情况，宋小鱼也不了解，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卖肉夹馍的。毕竟近来涌入了那么多的北地人，总有从陕西来的吧。

两人都没急着收摊子，实在是太累了，还是歇一会再忙活吧。宋小鱼直接坐在摊子后面的石块上，段惟一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因着两人也没有平板车啥的，所以也不好把家里的板凳带过来，每日里只带饼子和菜都快要带不了了。

宋小鱼一边歇着，一边喝水葫芦里的水。早上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吃东西，只吃了小半个菜夹馍，段惟一则把她剩下的那半个吃了。

早上因着赶路的原因，两人都是又累又热，实在是没啥胃口吃东西，一直到现在，宋小鱼还是没怎么有胃口，只觉得渴，忍不住的想多喝些水。

可能是上午说话太多的原因吧，嗓子直冒烟，喝再多水还是觉得渴，也不想吃东西。

不过就算再不想吃东西，最后宋小鱼还是吃了一个菜夹馍下肚，她本来都不想吃了，但段惟一却不同意，说她这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明明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却还不吃饭。

这男人真是长本事了，都敢来说道她了，不过最终宋小鱼还是捏着鼻子吃了，没法子，她之前总是说段惟一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现在被男人反过来说了，自己总得以身作则吧！

吃了一个菜夹馍，又喝了些水，两人就买了食材准备回去了。宋小鱼一路上都在想着纸包的事，他们这个肉夹馍是没有包装的，有时候一些顾客会觉得不方便拿。

今儿个有几个人都提了建议，宋小鱼现在正在考虑。

她心里知道这个生意是做不长的，就算不被北地的人把这活儿抢去，也可能会被这边的本地人抢去，因着这肉夹馍和菜夹馍是真的买啥技术含量，属于那种一看就会的小吃。

而且他们在这里也没有后台、人脉，如果真的要竞争的话，根本竞争不过人家的。

不过做这个本也没费多少心力，被抢去就被抢去吧。

既然这个生意做不长，那还有必要去订纸包吗，宋小鱼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和段惟一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等明儿个忙完去问问纸包的价格，如果不贵的话，订一些就订一些吧，也费不了多少银钱。

回到家把食材放下，宋小鱼就径直去了田婶子家，她想着问田婶子借个扁担，要不然明儿个还要抱着木盆去镇上，实在是太费力了。

她敲了敲门，正好是田婶子过来开的。

“小鱼啊，快进来快进来。”

“你有啥事吗？”田婶子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哈欠，好像才刚睡醒。

“没打扰婶子睡觉吧？”

“没有，你敲门之前我就醒了。”

宋小鱼暗暗懊恼，自己还是没考虑周到，应该过段时间再来的，现下正是睡午觉的时候呢。虽然田婶子说她之前就醒了，但也难保不会打搅家里的其他人。

“我是想着来为婶子借个扁担，婶子明天用不用扁担啊？”

田婶子给她倒了一瓷碗的凉白开，一边招呼她喝一边说道，“不用，家里有水井，平日里也用不着。哎我记得你家里有一个扁担的吧。”

宋小鱼也没瞒着田婶子，“我这两天琢磨了个小生意，每天都要挑着东西去镇上卖，东西有点多，一个扁担有些不够用的，便想着问婶子借一下。”

“小生意？”田婶子惊的不行，“你去做什么了？”

“也没啥，就是北地那边的一种吃食，叫肉夹馍的，不知道婶子听过没有？”

田婶子摇摇头，“这是啥东西，没听说过。”

“今天做的都卖光了，现在家里也没现成的了，等明儿个我给婶子留两个。”宋小鱼笑，“是潼关那边的一种吃食。”

田婶子摆摆手，“不要不要，你这是拿来卖的，可别给我留啊，还是赚钱要紧。”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能挣到钱吗？”声音压的很低。

“能。不过也就只能挣这一段时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人来学了，这东西做起来不难，看一眼就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