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2)
“很舒服,挺轻便的。”
蔺瀚川试着走了两步,脱下收好,卡纸也是。收了这样的大礼,蔺瀚川却笑不出来,心下沉沉——玩脱了。
这鞋子要是山寨货,店家又何必愁生意。
当着宿舍其他人的面,蔺瀚川也不好再说。这鞋子大概什么价格,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一开始装穷,也只是感兴趣,亦或是嫉妒,想要看看乔越之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会多关照他些,就像对徐鹤轩那样。
太阳光亮炽热,谁都喜欢,他则更贪心,想要太阳的光芒多一些留在他身上。
但是并不包括这双运动鞋,这已经太超过了。他不能收这双鞋。
微信忽然收到转账消息。
乔越之:?
蔺瀚川:太贵重了,这鞋我不能收。
乔越之没有点接收,而是注意到之前的聊天记录。
上次感冒给蔺瀚川的消息居然只发了一半,醒来之后就被其他消息给刷下去了,之后再与蔺瀚川聊天,也多是在宿舍群或是班级群,两人没有再单独聊过。
没想起来之前要说什么,乔越之接着回复:我说了是山寨货,你给我这么多,我岂不是赚了?
蔺瀚川:收下吧,你不收,那个礼物我也不能收。
乔越之:你这样搞得我很像是骗子。
乔越之接连发了一串表情包打岔。
蔺瀚川依旧是不变的文字消息:那就算我自愿被你骗吧。
铁架床轻微晃动,蔺瀚川等了等,接着发消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解释。
我不穷,也不是贫困生。
手机系统老旧臃肿,点了发送后一直在转圈。
不知道乔越之是什么态度,蔺瀚川等了等,接着输入: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蔺瀚川攥紧手里的手机,盯着信息提示的“对方正在输入…”看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很卡,有可能对方还没收到。
等不及,蔺瀚川爬起又换了新手机。整个过程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现在不敢直接问乔越之。
新手机一打开,蔺瀚川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
整个聊天页面都是他的消息,一大片对不起刷屏。
乔越之迟迟没有回复。
蔺瀚川握着手机,看着右上角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递增,火热的心渐冷。
——是他自作自受。
天气很冷,即使关了门窗,还能听到外面风呼呼的厉啸。
蔺瀚川冷到发抖,一夜没睡。
捱到第二天天亮,捧把冷水洗脸便急匆匆出门。
他起得早,整个校园没几人晃荡,食堂阿姨也是睡眼惺忪,看到有学生这么早,手忙脚乱地解释早餐还没备好,要再等一下。
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蔺瀚川还是惯常的微笑,转身出了食堂。
小卖部也还没开门。
孤零零在冷风中走了一段路,他重新回到食堂,食不知味吃完早餐,拐去开门的小卖部。
一进去就直达目标,货架却空空如也。
“没有牛奶了吗?”他问。
一出声,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
店员也被他吓了一跳,打起精神眯眼看了他一会,认出人来:“是你啊,校草。”
“没有牛奶了吗?”他再问,心急如焚。
店员看了眼货架:“昨天卖完了吧,唔……稍等,我去看下仓库,应该还有的。”
“麻烦快点,谢谢。”
店员不以为意:“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早,不用那么着急吧。”
蔺瀚川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买了牛奶,蔺瀚川才觉得踏实了很多。
第三节课下课,乔越之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在桌肚摸索吃食准备加餐。
他们旁边多加了一张桌子,蔺瀚川的桌子稍微错开往旁挪了挪,两人的课桌有一小部分并排。
蔺瀚川把牛奶拿出来,戳了戳乔越之。
乔越之推回去:“牛奶吗?不用了,陈振昨晚给我买了。”
蔺瀚川低声说:“你可以先存着,之后还能喝。”
“不要。”乔越之说,“陈振给我买了很多。”
蔺瀚川表情凝滞:“我……我……”
“你什么,有话快说。”乔越之从桌肚摸出牛奶,插了吸管起身,他还要去办公室拿学习资料。
抓住乔越之的衣角,蔺瀚川迅速道:“我有话对你说,是很重要的事。”
“是昨晚的事?”
乔越之就没看过蔺瀚川这样的神情,也就是说,昨晚蔺瀚川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他没有确实说过自己是贫困生,但他的行为确实迷惑了乔越之,故意让他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蔺瀚川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我现在要去办公室,”乔越之瞪了他一眼,“我们的事放学后再说。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能给一个好听的理由,我绝对会打你。”
蔺瀚川苦笑。
乔越之吃软不吃硬,只要和他多接触几次都能知道,是他卑鄙地利用了。
都是他的错。
熬到放学,班上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离开,乔越之帅背起包先走一步,朝蔺瀚川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
“住在有市无价的月林湾,用着最新款的手机,眼也不眨就能买下一双名牌运动鞋……我应该称呼你什么?”乔越之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自知理亏,蔺瀚川低眉顺眼:“都可以,你喜欢就行。”
他顿了顿,还是解释了自己经常出现在沙口的原因,他没有故意卖惨的意思,只是如实叙述,语气平淡。
虽然失去了母亲,但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他印象并不深刻,反而是儿子不在身边的惠姨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蔺尧工作虽然繁忙,但在物质上,从来没有短缺过唯一的儿子。
之后龙哥回来,惠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无心继续在蔺家做下去,而蔺瀚川也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专门照看。
只是他还记得惠姨的好,时不时去沙口探望。
乔越之瞪着他,抬手作势就要打。
认命地闭上眼,蔺瀚川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胸前忽然多了一个温暖厚实,有人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抚拍,耳垂有不同于自己的温热呼吸轻拂。
不可置信,却又不敢睁开眼。
生怕这个梦一睁眼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