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往事（1/2）

这一日，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粗蓝布衫，鬓上插着一株牡丹花，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件染血的衣物，下了楼梯，来到一条小溪旁，细细地洗着衣物。

洗完了这些衣服，我就能好好地歇一会儿。

“咕咕咕～”

女子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腹中的饥饿，让女子浑身无力。

女子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就像在斥责肚子一样，“别叫了，龙大哥现在身子虚弱，必须得吃些好的，补补身子，你先忍耐一阵吧！”

女子想起脑海中，那个孤剑战九人，拼死护住自己的人，双颊泛红，充斥着羞涩。

女子恍惚间，有些失神。

一月前，自己还是秋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随着一场巨大的变故，这一切都变了。

魔教大军攻陷季山，龙门支离破碎，逃遁中土而去，而吴门因为早在暗中勾结魔教，因此得以保全，吴长青甚至成为了秋城的城主。

而秋婉怡因为刚从外面回来，躲开一劫，带着龙轩躲进了这么一个小山村里面。

龙轩力战九剑，最终力斩八翼，重创血魂，将血魂惊退，而龙轩也因为伤势过重，丹田破裂，多年的苦修毁于一旦。

“我回来了！”秋婉怡轻轻推开破败的木门，笑吟吟的说。

秋婉怡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动人心弦，让每一个男人都不禁生出一种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心。

这个小土屋并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客厅，只能摆放着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和角落里的纺织机。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左边的房间很小，做了一个灶，放了些柴火和米缸，就满了。

至于右边的房间，放了一张床，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屋顶是普通的瓦砖，地上是普通的黄土地，一下雨，雨水便渗过了砖瓦，滴在黄土地上，形成黏糊糊的黄泥。

右侧内屋里没有回应，秋婉怡早就习惯了龙轩的沉默，将篮子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一边说，一边走。

“你知道吗？刚刚我将新织好的布，卖给了街头的刘大伯，他多给了我一个青灵石，咱们今天可以喝一碗浓稠点的小米粥了。”秋婉怡还是那么阳光的笑，仿佛能将人的一切阴霾驱散。

秋婉怡走到内屋，一个人一下子扑了上来，一只苍白的手，钳制了秋婉怡的要害，将她的玉项紧紧地扼制。

龙轩一脸的病容，一双目光如黑夜中的灯火，明灭不定。

秋婉怡毫不畏惧地盯着这双眼睛，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百花齐放，纵使千万郁闷，倾城之笑下，也会一扫而光。

秋婉怡好像早就习惯，抬起一双玉手，轻轻地握住龙轩钳制着自己的手。

“龙大哥！”

秋婉怡轻轻地从口中，芳气轻吐，吐出这三个字来。

龙轩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那只手，也渐渐无力，垂了下去。

龙轩下意识退了几步，一只手轻轻地按了按额头，将脑海中的混乱，微微驱散。

“我又犯病了吗？”

龙轩无力的坐在床上，淡淡道。

秋婉怡笑了笑，握住了龙轩的手，坐在龙轩身侧，轻轻地将头靠在龙轩的胸前。

“龙大哥，自从那日你舍命救我，我就一心一意的对你了！无论你这病能不能好，我只求你能不要赶我走，哪怕是当丫鬟，跟在你身边，我也愿意。”

秋婉怡满脸笑意，说着说着，眼角微微泛起了泪花。

龙轩一手将秋婉怡揽在怀中，缓缓道：“你知道吗？我的丹田破损了，真气尽散，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剑侯府三公子，也不再是六大英杰之首了，哪怕回到帝都，我也会被剑侯府拒之门外的。”

龙轩的语气依旧有些冷，但当中带着许多的温柔。

秋婉怡蓦然抬首，一下扑在龙轩的怀里，将龙轩抱得紧紧的，泪水哗哗而落，如梨花带雨一般。

“龙大哥，你知道吗？魔教统一了江南武林，季山已经沦陷了，爹爹、爷爷他们都死了，龙门没了！秋城现在是吴家的了！”

秋婉怡哭得很厉害，泪水打湿了龙轩身上的粗布衣衫。

龙轩嗅着空气中弥漫着处女清香，默然无语。

龙轩并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

命运是个奇怪的涡轮，两个地位天悬地别的人，最终在同一刻一无所有，只能在一个小土屋内相互安慰。

“你跟你父亲关系很好吗？”这几乎是一句废话，但龙轩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龙轩从记事开始就在练剑，从来没安慰过任何人，而秋婉怡是龙轩第一次，或者说是第一个以这种语气说话的人。

龙轩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娇躯一怔，秋婉怡将身子从龙轩的怀中抽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刻，龙轩有些失落，这是龙轩二十来年，从未发生过的事。

“你知道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以前住的房子。”秋婉怡红着眼睛说。

龙轩脑海里面不禁浮现儿时回忆，记忆中，秋婉怡好像是秋长老的孙女，再怎么也不至于住这么贫穷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