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文体两开花(1/2)
有人过年左拥右抱,有人过年狂撸小猫,还有人过年只能闭关赶稿。
正月十五那晚,夏富贵说他要参加各局总管的聚餐,不能跟我一块儿吃饭了,让我自己整点咸菜拌饼吃。
我礼节性地表达了嫉妒之情,并让他看到什么好菜记得打包一下。
夏富贵走了,我留在屋里创作最新作品。
时间过得真快,初一开始写的琵琶姬小传,如今只差最后一场缠绵悱恻的船戏就可以完结了。
受了狗皇帝的启发,我下一本打算写一本离经叛道的熟女文学,情节暂定一名好色员外纳了无数小老婆,家里妻妾成群,多到小妾只能住双人间,最后勇猛强悍的大老婆勾引了小老婆们,一群黑寡妇联手掏空了好色员外,最后拿着员外的钱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据我观察,市场上现在风行的不是英雄美人就是灵异志怪,太单一,高度缺乏这种熟女向文学,我决定填补这个空白。
想着想着,我的房门突然被敲了一下,雪夜中格外瘆人。
我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外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地上放着两封信件。
信封上空荡荡的,没有署名。
我见四下无人,迅速捡起这两封信退回到屋里。
心砰砰砰开始跳起来了,掖庭管理没有紫宸殿那么严格,只要能买通了采买太监,信件很容易能夹带进来,眼下这封信,应该就是以这样的渠道进的宫……是谁给我寄的呢?
婶子?不,不是婶子,她这人思虑周全,不会贸然给我递信,那是谁呢……我一边思忖,一边拿出小刀开信封,刚开到一半,里头掉出三张破破烂烂的纸头。
我拾起其中一张,总觉得这歪瓜裂枣的字体熟悉得很,仔细一看,顿时乐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兰啊!
寄信的人是上官兰,我的铁姐们儿,一个投胎失误去了文官世家的硬核马球爱好者,平生最痛恨读书写字,小时候没少偷偷找我帮她写功课,一来二去我们就当上了朋友,并在翻墙逃学,爬树打鸟的一系列少儿团建活动中开出了友谊的狗尾巴花。
沧海会变桑田,红颜会变白发,只有上官兰的字,丑得理直气壮,丑得岁月静好。
她向我致以了不太诚挚的问候,报流水账一样报了一大串人名,从婶子到小川到她自己到教过我们的老师……然后最后来了一句:你放心吧,以上列出来的这些人最近都很好。
我又看了一遍,没有孟叙的名字,小兰大概觉得他过得有点惨。
她接着写:我听说你被罚到掖庭里来了,甚是担忧,没什么好帮你的,就给你点零花钱吧,我托一个杜尚宫给你带了五两金子,记得去拿。
瞧瞧,什么叫好姐妹,这就叫好姐妹!
我感动地抹了把眼泪,就见她在最后一行写道:失宠了别难过,下一个更乖。
不愧是小兰,永远走在时代女性的潮流尖端。
一共两封信,一封是小兰的,另一封呢?
我打开一瞧,熟悉的字体跃入眼中,我惊喜地叫了一声,抱着这封信滚入了被子里。
虽然没署名,但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这是孟哥哥的字嘛!
我珍惜地看了起来,孟哥哥用简单的笔墨叙述了近况,说他一年来一切都好,就是被罚了几个月俸禄而已,还说他有时会向魏喜子打听我的近况,所以知道我进了掖庭。
他用很长的篇幅表达了对我的想念,说起长安初雪的时候,他在中书省里想起了我,听说圣上带着我上了城楼赏雪,连忙奔出了门去看一眼我,可惜那时皇帝已经回去了,他扑了个空,觉得很遗憾。
看到此处,我的嘴一扁,眼睛微微发酸,那时候他出来看我了吗?其实我也在找他,我也觉得很遗憾呀。
我提笔想写封回信,但最后还是放下了,万一被李斯焱发现了呢?我不想再连累孟叙了。
把信件小心地藏到枕头下面,我抱着被子呆呆地出神。
要想个法子,把信息传出去……
看了眼文稿,我灵光一闪,顿时激动起来。
我不写那本熟女文学了,换成青梅竹马的故事,孟叙看了,一定明白沧浪居士就是我,这样的话,即使不寄信,他也能通过读我的传奇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了。
想到此处,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以我和孟叙为蓝本开始构思新故事——青梅竹马的一对小爱侣,女孩儿被山寨里的恶霸抢走,却从未屈服,一直在想办法脱身,直至十年后她终于熬到了恶霸伏法的这一天,回头去寻找当年的小郎君,两人在江水岸相视一笑,昔日的温情闪回眼前,令人泪下……
由于灵感比较流畅,这篇传奇以河马拉稀的恐怖速度写完了,夏富贵读着这本拉稀之作,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向我哭着诉说起他进宫前在村子里的青梅竹马,如今不知嫁人了没有……
我无情打破他的追忆:“别光顾着哭,找机会帮我把稿子送出去,这本传奇对我来说很重要。”
夏富贵疑惑道:“重要什么?”
我嘻嘻一笑:“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只要这本传奇能登上畅销榜,孟叙就一定会看到。
一旦看到了这个故事,他一定会明白,这是我给他特意写好的,隐晦的情书。
*
这厢,我沉溺于甜蜜的想象,那厢,夏富贵收起文稿,拈起一块酥油饼子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升了魏宝林的位份,如今是魏才人了,听说王才人气得在清思殿撕了好几把扇子。”
我回过神,感叹道:“这才进宫几天啊就开始宫斗了?这几位娘娘事业心很强啊!”
夏富贵道:“谁说不是呢,陛下雨露均沾,这样人人有份,但谁都不服谁,可不就要斗了吗?”
我深以为然,点头道:“我要是他,就连夜把温白璧给弄进宫来,幸她个十天半个月,如此一来,有个得宠的皇后压着,底下的小娘娘自然不敢造次。”
夏富贵捧场:“缨缨说得有理,所以你知道皇后何时入宫吗?”
我挠挠头道:“应该快了吧……我记得当初定的是五月?”
*
当时李斯焱告诉我他选温白璧当皇后时,我没什么反应。
看我很镇定,他又叨逼叨说温白璧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善良,明年五月她就要进宫,定会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后……
我听得烦得要命,心想不就娶个老婆吗,你有什么可炫耀的。
事实证明,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就在对话发生后的三两天里,李斯焱对外宣布了封后大典的时间,五月二十,据说是钦天监加班加点算了一个月的黄道吉日。
夏富贵把此事告诉了我,我评论道:“看来他还没被美色冲昏头脑,知道自己后宫缺个能镇场子的女主人。”
夏富贵平静道:“是的,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不过告诉你之前,哥哥有一事相求。”
我心情很好地啃着酥炸小鱼片,随口道:“什么事?”
夏富贵道:“你能赶紧把那本蛇蝎美人窝给写完吗?”
我:?
夏富贵叹了口气:“……御前两位现任的起居郎一同告了假,紫宸殿没人记起居注了,陛下终于想起了你,过两日上巳节,他让你随侍……”
随……随侍。
我的酥炸小鱼片啪唧掉在了地上。
啊——!不要!
短暂的痴呆后,我抓狂的哀嚎响彻云霄。
我还没有在掖庭度完假呢,谁特么的想回去给狗皇帝打工啊!
我抱着脑袋,惊恐问道:“怎么办啊富贵儿,我不想回去,快想想办法救救我!”
夏富贵思量良久,不确定地提议道:“……要不你试试装病?”
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上巳节,聪明的我开始积极研究如何装病。
然而我高估了我的演技,用夏富贵的话来讲:“水沟里呱呱叫的□□看起来都比你柔弱。”
被他三番五次地嫌弃演技后,我被逼上了绝路,咬牙发狠:“不装了,要来就来真的!”
三个时辰后,冬夜里的掖庭一角,夏富贵提着一桶冷水,犹豫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桶水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弄得不好命都要……”
我坚定道:“老娘什么时候要过命,死了拉倒,赶紧浇我!”
夏富贵一跺脚,狠心道:“好吧,你忍着点!”
冷水兜头浇下,我闷哼一身,浑身打起了寒颤。
“没事吧妹妹。”夏富贵担忧地给我披上衣裳:“我看你也别折腾了,要不……”
“嘘,”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点声,别吓跑了我的病气。”
夏富贵:……
*
浑浑噩噩回去睡了一夜,第二天我成功成为一个抽抽涕涕的风寒患者。
庆福来掖庭提我的时候,我正好在用手绢擦鼻涕,握手绢的手虚弱地竖起兰花指。
庆福:?
我眨眨眼道:“庆福爷爷,我生病了。”
庆福:“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挑着这要紧的日子病,你打量老夫是傻子呢。”
我恹恹地一甩手绢道:“我没骗你啊,是真的病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脑门,烫得能煎鸡蛋了。”
庆福淡得几乎没有的眉毛微微一抬:“病了也得去,正好掖庭里没有好郎中,你去紫宸殿养着吧。”
我的嘴张成了愚蠢的鸡蛋形:“陛下不是厌烦了我吗!让我去紫宸殿碍什么眼?”
庆福悠悠道:“谁说的?陛下近来心情舒畅,早已原谅了你,要不然会喊你回去吗?机灵着点儿,回去记得给陛下磕头谢恩。”
我垂死挣扎:“我……”
庆福站起身来,鼻孔朝天道:“老夫还要去内侍局挑人,没心思和你磨,限你一柱香时间收拾好,咱们能体体面面地走,若不听话,休怪老夫无情。”
过分!
我抬起虚弱的头,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悻悻爬起来收拾行李。
夏富贵悄悄从后门溜进来,长吁短叹道:“哎哟缨缨,你这一桶水可是白挨了……”
“都怪狗皇帝!”我委屈地叫了出来,把未完结的蛇蝎美人窝的稿纸统统塞进了夏富贵怀里,愤怒道:“他有毛病吧!不抱着他的大老婆小老婆逍遥去,干嘛非要拿我寻开心!”
夏富贵这回没有捂我的嘴,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烫烫的脑袋,劝道:“你别气了,气也没用啊,反倒是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他见我低头不语,又把蛇蝎美人窝的稿纸放回到我的行囊里,提议道:“你要实在气不过,下一本就写个更加刺激的本子,比如恶霸流连花丛,最后死于马上风之类的香艳故事,如此一来泄愤赚钱两不误,多好啊。”
我一口老血翻涌上来,夏富贵真是我的事业小福星吧,都到这时候了还在tā • mā • de催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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