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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章-这个男人是我倒霉的开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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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皆惊,群臣哗然。

内侍想冲过来捂我的嘴,被我一股大力给撺在地上。

欺天的愤怒烧穿了我的理智,也烧光了我作为史官最后的冷静,我崩溃了,不想装了,现在我就是整个长安城最疯的疯妇,去tā • mā • de忠君爱国,难道宣政殿上坐了条狗,我就要向狗低头吗?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我向他啐了一口,用人类嗓子能发出最刺耳的声音,声嘶力竭骂道:“女子?身为女子又怎样!老娘跪在太史公排位前立过誓,编过本朝的八十年国史,祖上自前朝起做过十三代史官,忠烈声名四海皆闻,真是笑话!凭你一个窃国弑兄的乱臣贼子,也配问我算什么史官?李斯焱我告诉你,我们做史官之人,俯仰无愧清白来去,千秋功过秉笔直书,你杀了我们好了,再杀上几千个史官,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脊背上一股大力袭来,那内侍喘着粗气,唤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力士,死死压住了我的头颅。

那力士下手毫不容情,我的尾音还飘在空中,侧脸已经重重磕在冷硬的砖石上,口中一痛,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可即使如此,我依然用尽了力气挣扎,只因——妈的,老娘还没骂够呢!

自打踏出史馆的第一步起,我就没想过能活着走出宣政殿。

“本朝以仁孝安天下,高祖太宗费尽心血建立祖宗法纪,而今不过得国八十载,先皇尸骨未寒,你竟能做出弑兄这等天理难容之事,也不怕一道天雷劈死你!……”我挣脱桎梏,怒声骂道。

“要把她的嘴塞上,快!”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缺德的建议。

牙关被撬开,有人将一块手帕蛮横地塞进我的嘴里。

血污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天地变作一坨浓红,我发不出声音,看不见东西,可耳朵还贴在地砖上,而且因固体传声而变得格外灵敏,笃,笃,笃,我听到有人在一步一步向我走近,脚步清晰。

“把她放开。”

是狗皇帝的声音。

“陛下……”押着我的力士犹豫道:“这小娘凶得很。”

狗皇帝冷冷重复了一遍:“放了她。”

力士不敢抗旨,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我。

眼见新皇走近了,那力士怕我狗急跳墙,放我之前特地卸了我两条胳膊。

不愧是御前当差的人,下手又准又辣,我只觉一种无法容忍的剧痛袭来,险些当场晕过去。

忍住,沈缨,忍住。

我死死地咬紧牙关,汗珠簌簌而落,喘息着告诉自己:反正也活不成了,死前非要咬下狗皇帝一块肉不可。

在我沉重的呼吸声中,狗皇帝面带几分古怪的兴味,信步向我走来。

一只沾了泥土与血迹的黑靴翻过了我的脸,皇帝倾下身,用他锐利的狐狸眼细细端详了我一番,突然笑出了声。

这一笑森然恐怖,如毒蛇吐信般令人胆寒。

他凑近我的脸,笑嘻嘻道:“一门四史官,个个都是硬骨头,真是好忠烈的一家子。”

我呜呜地扭动身体,试图爬起身来。

他还在笑,指着那滩血道:“……看到那血了吗?那是第一个上来的史官流的,哦,应该是你阿爹吧,我让他修饰文笔,别在国史里瞎写什么弑君夺权之类的昏话,可惜他说什么也不肯,我只好当庭赐死了他,用的毒药,还算体面,只是七窍流血罢了,全尸还是有的。”

他说得这样轻松,这样满不在乎,甚至还带一点变态般的沾沾自喜,我恨得几乎眼里滴出血来,恨中又有一丝不可置信,这世间竟有这样的恶魔,他不怕下地狱吗?

“第二个来的是你二叔哦,他倒是机灵些,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掉了一地的书袋,想说服我回心转意,我听烦了,本想下令杀他,他却早有察觉,未等动手,就一头撞死在了那边的柱子上,还算是聪明。”

他指了指旁边朱红的大柱,上面泼了暗沉的鲜血,已经干了。

“然后是你的哥哥,他瞧见了血迹便什么都明白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求能横刀自刎,我虽然遗憾,却也成全了他。”

“然后便是你了,我本不想为难你,可是没料到,沈小娘子这张快嘴这般厉害,真不愧是史官世家,说得好,说得我无地自容。”他伸出手,把我嘴里塞的帕子揪出来,笑道:“再多说点,我爱听。”

我突然暴起,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指上。

他杀了阿爹,二叔和哥哥还不够,还要折辱于我!满满都是高高在上的轻蔑戏谑,何其残忍。

我这一口咬得结实,如果不是一旁的力士冲上来捏开我的腮帮子,说不定狗皇帝的手掌骨都要被我咬一个对穿。

他闷哼一声,看着流着血的手指,露出讶异又困惑的神情:“……你不是做史官的吗?竟然还会咬人。”

他又是一笑,讥诮道:“你家那几个男人,还没一个年轻小娘有血性,这种废物,死了也就死了,不可惜。”

回答他的是我更凶狠的一口,被他敏捷躲开,顺便把我踢到一边去。

内侍们乱哄哄地叫:“陛下受伤了,快,快宣太医!”

我呸地吐出了他的脏血,决定发扬作为史官的传统艺能:嘴炮攻击。

在兵荒马乱的大殿里,我的声音高亢尖锐,锋利如刀,撕破了众臣的耳膜,也撕裂了他们竭力粉饰的太平。

“李斯焱,你不过是个的杂种!掖庭宫里倒夜香的货色,卑贱是刻在血骨里的,你以为你洗得掉吗?哈,果真老鼠生的鼠崽子会打洞,你争不到皇位,只能用卑劣的手段弑君窃国,和你那狐媚子亲娘一脉相承,恶不恶心!”

我知道我今天活不了,所以专拣刺激的骂。

李斯焱出身不好,母亲只是个掖庭宫里的下等奴婢,得君王一度春风,与掖庭中悄悄生养,却因积劳成疾而早逝,一向是这位阴沉的四皇子碰不得的逆鳞。

果然,最幽暗的一道伤疤被我揭起,他的眼神一下变了,由好整以暇猛然变作一只凶猛暴戾的恶兽,恶狠狠道:“你疯了吗!闭嘴!”

不,我不闭嘴,趁着侍卫们还没来抓我,我伏在地上,顶着流血的额头,不管不顾地继续骂道:“我今儿偏要说,有种你来杀了我!满皇城的人都知道你娘不过是个犯官罪女,狐媚祸君才得了你这个孽种,这桩桩件件都是明摆着的!所以你才怕我们史官,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受千人唾骂,遗臭万年!可你连直面我们都做不到,不过是胆小如鼠一介懦弱匹夫,呸,你他妈算得上什么皇帝!我便是去地下也要睁眼看着,国朝三代江山,要如何亡在你手上!”

“沈缨!你找死!”

我骂人有一套,没有人能在我的嘴下撑三个回合。

我成功地气疯了他——一个刚刚篡位成功,亟需塑造深沉形象的君王。

他终于忍到了极限,一把拔出随身的佩剑,抵在我的脖子上,冒着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腾着滚烫的杀意。

我也冷冷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嘴唇无声地努成两个形状:鼠辈。

空旷的大殿上,我们两个对峙着,凤眼对着杏仁眼,凶狠的恨意在眼神交互处相撞。

谁也不退后哪怕半步,像两只对阎王龇牙的野兽。

就这样僵持,僵持,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却迟迟没割断我的喉咙,我等得烦了,冷冷道:“怎么,不敢杀我?”

他的剑尖动了,我闭上眼,等待着被冰凉的钢剑送上归途。

父兄都以为我会在这场fēng • bō里活下来,远远避到洛阳去,远离天家的是是非非,可正如家训所言,俯仰无愧,清白来去,我们沈家的女人,从不屑于苟活。

于我个人,我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我只觉得可惜,我死了,就没人去告诉婶婶,二叔在狗洞里藏下了二两金子的私房钱了。

*

那剑尖并未刺入我的咽喉,而是微微一转,割下了我一撮散落的头发。

我睁开眼,见到狗皇帝蹲在我面前,眯眼盯着我。

我怔住了,他这是想做甚?

他放下剑,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拉起来,拉到和他一个水平线上,我奋力挣扎,他却抓得越来越紧,几乎把我的头皮都给撕扯下来。

他轻声对我道:“虽然你罪该万死,但我不想杀你,随随便便让你死了,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我惊骇地瞪大眼。

“你说你要去地下睁眼看着我断送国朝江山,但我瞧没必要,你就舒舒服服地待在内苑里吧,看着我这个杀了你父兄的卑贱恶人,如何励精图治,重整河山,所到之处山呼万岁,百年后受万民敬仰。”他一字一顿道:“你只需在旁看着就好。”

“放你娘的狗屁!”我又被气得浑身发抖:“在你边上苟活哪怕一瞬,我都觉得恶心!”

他讥笑道:“那最好了,你越恶心,我就越快意,孤刚刚即位,正巧缺一个写起居注的人,这可是人人眼热的好位置,就让你来吧。”

谁想要这恶心的恩赐!

我不想和这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多废话一个字了,挣扎着抬起脱臼后剧痛无力的手,去拔头上的簪子。

“沈缨,你家还有别的人吧,”

他突然扯断我的一缕头发,恶意道:“女眷,叔伯,父母高堂,隔房兄弟,再人丁不旺的寒门,凑起来也应该有个十几人?”

我拔簪子的手猛然顿住了,浑身的血一瞬间凉透,如一尊石雕一样,整个人动弹不得。

狗皇帝欣赏着我震惊的神情,笑得更开心了。

他伸手把我的簪子拔下来,随手扔出老远,兴致勃勃道:“沈缨,当廷叱骂是大罪,按律当斩,你说孤把你家统统问斩怎么样?”

我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喉咙口发出模糊的悲鸣声。

从古至今,因气节而忤逆自裁者,从来祸不及家人,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连杀了三个史官,竟然只因我当廷骂了几句,便以抄家灭族来威胁我低头!

“你……”我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松了抓我头发的手,嫌恶地在我衣服上擦了擦,任由我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冷哼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卑鄙小人,凡不听话的人都想杀了,你随便如何骂我都无所谓,可你不该骂我的母亲,她只是个命苦女子,却胜过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酸儒千倍万倍。”

“沈缨,你若是现在自裁,我马上下令杀掉你家剩下的所有人,五服之内一个不留。”

“若还想他们活着,你就乖乖搬去紫宸殿里,去给我写十五年的起居注,满了十五年,我再放你回史馆去,到时候你爱写什么写什么,随你秉笔直书还是怎样,我一个字都不动,你选一个。”

他站起身,把配剑收回鞘中,等待我的回答。

我无法回答他,我额头上的血在流,嘴里的锈味也愈来愈浓,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双臂处传来无法容忍的痛楚。

他的话回荡在我耳边,如恶魔的呓语。

我躺在宣政殿冰凉的地面上,木木地想,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今早,二叔还在笑着对我说,侄女儿,明日休沐,叔叔带你去吃玉露酥山,外头杀声震天,史馆内还一片宁静。

我还以为,这样快乐平凡的日子能永远活下去,有朝一日我会得到一顶御赐的乌纱帽,成为国朝第一位女史官,再嫁给青梅竹马的小哥哥,我们俩攒钱去安邑坊买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宅子,生三个小孩童,教他们读书写字,给他们做全天下最好吃的玉露酥山……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从身旁溜走,我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心里的一股气泄了,我再也找不到一丝力气去说一句话,像个残破的小褡裢一样,静静地在尘泥中腐烂,或许那个幸福活泼的沈缨从这一刻就不见了,留在世间的不过是一具不能自主的破皮囊而已。

毕竟,有爱的人的世间才是世间,有魔鬼的世间叫地狱。

李斯焱应当在等我的答复,可我已经丧失了发声的力气,意识一点点模糊,直到陷入了昏黑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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