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离开1（1/1）

警察来之前，江恒一直都是呆呆的站着。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什么话也不说。嘴唇被他死死的咬住，有血珠往外渗透着。一位交警看不下去，很是同情的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安慰的轻轻拍了拍。

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在场的人都在想：这孩子真可怜啊，小小年纪就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也有人说：这孩子是真难过啊，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这样哭的。跟不要命了一般，一直在嗷叫。

后来是怎么回家的，他记不大清了。

张奶奶抱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摸着。

他想说：奶奶，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推你，您还好吗？

奶奶，她真的好狠心。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她在怪我吗？以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她最后放弃了，本来是想拉着我一起的不是吗？

奶奶，她问我恨不恨她。我应该恨的啊，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好难受啊，明明没有什么堵住我的鼻子，为什么呼吸这样艰难。

奶奶，快救救我。我感觉快要被淹死了。

奶奶。

……

“孩子。”张奶奶声音的疼惜十分明显，“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捧起怀中的泪人儿，粗糙的双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别忘了，你告诉过奶奶，你有信仰了。那么一切都重头开始吧，没有了束缚。就勇敢去追寻吧。”

江恒一抽一抽的，从奶奶怀里坐直了身体。

他可以吗？

他是没有注意到张奶奶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烁的目光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对生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知力。

奶奶这几天身体一直都不大好，稍微行动一下就会气喘吁吁的。江恒收拾收拾自己，勉强振作起来照顾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在帮助奶奶，还是躺在床上看着他笑的老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帮着这个小孩子。

奶奶和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很多以前他都没听过的事。

陈希原本是个学舞蹈的女孩子，是那个男人先追的她，他们原先是拥有美好的爱情的。婚礼的时候还邀请奶奶做了见证人，那个时候是真的好啊。奶奶每每谈起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江恒想不出那个画面，最多可以勾勒出陈希不疯癫时候的样子。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在阳光下起舞。

奶奶告诉他，所有事情并不是像当下经历的那样坏。它可能身上带着曾经的伤口，没来得及治愈，自己就先腐烂了。那都是些很折磨人的存在，你可能没有发现，但是它戳在人的胸口。所以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才会这般疯狂，那是他们宣泄内心苦痛的方式。不管怎样，都要坚强起来。孩子，信仰是个可以帮助你活得更加自我的力量。要努力坚持追寻，好吗？答应奶奶。

江恒似懂非懂的听着，奶奶最终都没告诉他，让陈希和那个男人变得魔障的伤口究竟是什么。不过，在老人家带着渴求的目光下，他终是郑重的点点头。

“张奶奶，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