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1.3（1/4）

后来按姜芷芃的要求,贺老师一个人去赴约。

贺老师找了一家湖畔的茶楼，是个环境优雅又充满传统美感的地方。姜芷芃如约而至，安静地坐在对面等着他开口。茶泡上来,阳光落在水蒸汽上氤氲缭绕。他开门见山地说：“芃芃,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你和宇川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停止交往。”

她坐在对面,隔着水汽微微笑了笑，简单地问：“叔叔，您能不能说说为什么？”

原来她一直叫他贺老师，现在忽然改口叫“叔叔”，他也是皱了皱眉头,心里感觉不适。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姜芷芃，甚至对她挺有好感，觉得她是个聪明又重感情的孩子,可惜绝对不能是他的儿媳。他把心里的话照实说出来：“我知道你和宇川是有真感情的，但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要考虑。你的身体我很担忧，此其一。我猜以后你们一定是不打算要孩子,此其二。两点加起来，我不觉得你是宇川的良配。”

她看起来丝毫没有吃惊,只略一停顿,就回答说：“您的担心我很理解。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明白,也许您不知道,我跟贺宇川分分合合超过十年了，先后分过两次手。我知道您会反对，这其实是我长久以来最大的顾虑之一。不过现在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总要尽我所能努力一次。”

他没料到他们两个还有那么长的历史，吃惊地望着对面的女孩子。以前她觉得姜芷芃容易感情用事，常常做些冲动又不靠谱的事。也许是年纪和经历都渐长，她病后更显出些处乱不惊的坦然来。只见她又说：“您说的身体问题，我现在已经在康复中，医生也对我很乐观，象我这类情况，五年的平均存活率是百分之九十，十年的存活率是百分之八十三。我还年轻，健康现在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一直在尽力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我觉得我的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

贺老师对此也不好反驳，又转换话题说：“我最担心的还是第二点。你家的情况芷蓁都和我说了，我也自己做了些调查，虽然癌症基因在女孩子身上更危险，在男孩子身上仍然有不小的致癌风险，所以我猜你不会想要孩子。你可以说我思想保守，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你不打算要孩子，或者领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是无法接受的。而且我知道宇川一向喜欢小孩，也很渴望做父亲，现在你们感情好，也许他觉得无所谓，将来是一定会后悔的。”

她听了低头沉默片刻，纤长的手指顺着茶杯的把手慢慢摸索，似乎深思熟虑了才抬起眼，问：“那如果我保证一定会有一个贺宇川的小孩呢？”

他吃了一惊，强调：“健康的小孩？”

她说得语调诚恳：“您说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我很同意。我想和贺宇川白头到老，我们将来一辈子都会是一家人。我从小没几个亲人，很珍惜亲情珍贵，最不希望他和您有隔阂，也更希望您能接受我。能不能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让您抱上健康的孙子或孙女？”

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你怎么能保证？”

她在对面笑了笑：“我知道贺宇川喜欢小孩，其实我也和您一样想要孩子，不管怎么样总要让我试一试。”

怎么听他都觉得这是个缓兵之计。如果三年还没孩子呢？难道他还能让他们离婚？如果这么容易分，他现在哪里还用头疼，这样的话他确难相信。他呵呵笑了一声说：“芃芃，你在开玩笑吧。你的保证我拿来有什么用？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她又低头沉默良久。手里的茶杯已空，她拿起茶壶，慢悠悠地往杯中注水，在水汽和茶香里沉思一刻，最后抬头说：“您要是不放心，怕我说话不算数，我们可以先不领证，等有了孩子再领。”

贺老师没想到她这样说，震惊片刻，沉吟不决。

她又笑笑说：“其实办婚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有没有我也是无所谓的。我回去和贺宇川商量一下，只要他同意，不办婚宴也可以。”